趙秉軒的這副表情,落在趙秉南眼裏,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原先趙秉煜甫一回朝,最先站隊跟風,日日巴結趙秉煜的,就是他趙秉軒,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三哥關係好似的。
即使趙秉煜對外稱病,閉門謝客,恐怕暗中也跟趙秉軒有些來往,隻不過他們的這些門道,做得實在隱秘,連趙秉褀的人都沒盯出什麼端倪來。
趙秉南對他這番說辭,也不過是笑笑,跟著他已經到了趙秉煜的臥房前。
“三哥!我同二哥一起來看你了!”他們還沒進去,趙秉軒就先喊出聲來,這有些故作聲勢似的。
趙秉南便跟在身後,看他跟趙秉煜如何演完這出戲。
他們穿過月門,徑直入了內室。
呂氏正在邊上伺候著,看到他們兩位進來,趕緊起身行禮,然後準備退下,跟趙秉煜又行了禮。趙秉煜揮了揮手,打發她下去。
呂氏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葉憐瑛下意識地多看了她一眼,見這女子眼睛通紅,像是剛哭過似的,手腕跟脖頸上也有些外傷的痕跡,而且並不是新傷,身上還有淡淡的膏藥味道。
趙秉煜本是坐靠在床榻上,見他們二人進來之後,便坐直了身子。
“二哥也來了,我這不過是出了點小事,不勞二哥費心了。”
趙秉南轉身看了一眼岑方文,“岑大夫,不如請您過來給勤王看一看吧。”他又繼續對趙秉煜說道,“本就在病中,還受了外傷,不好好調理,可不行。”
岑方文聽到點自己名了,趕緊上前一步,對著床上的人深深作了一揖,身子俯得很低,態度甚是恭敬。他做完這些動作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太過了,趕緊開口道,“在下是溫太醫的弟子岑方文,受豫王殿下之邀,來替勤王殿下看診。”
趙秉煜微微眯眼,像是細細打量著他似的,“溫洵溫太醫的弟子,那肯定醫術不淺,那就請這位岑大夫,給本王瞧瞧吧。”
岑方文回頭看了趙秉南一眼,趙秉南輕輕頷首算是允準了。
他便上前伸手開始給趙秉煜診脈,片刻之後,才輕聲問道,“勤王殿下,可是左胸口受了傷?”
趙秉煜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處,“不錯。你還能看出些什麼?”
岑方文像是想了想,才開口道,“那傷口似乎被染了些別的東西,阻礙氣血恢複。”
趙秉煜輕輕一笑,“岑大夫果然厲害,那賊人被本王發現之後,轉而想行刺本王,兵器上淬過毒,所幸王府的大夫已經替本王解過毒了。”
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趙秉南,目光卻有幾分意味深長。
岑方文卻擰起眉頭,繼續道,“不知在下可否請勤王殿下解開衣襟,讓在下看看傷口?”
趙秉煜常年在外行軍打仗,不拘小節,也絲毫不在意在兄弟麵前解袍寬衣。趙秉南回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葉憐瑛輕聲道,“你先出去一下。”
葉憐瑛小聲嘟囔著,“我也是大夫,為何不能看?”
趙秉南眉頭一皺,葉憐瑛就被莫離捂住嘴,直接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