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德還未說話,許佳容那微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這話是帶著質問的。陳效紳士而又彬彬有禮,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意思,隻是羨慕二伯教導下屬有方。”
顧承德到了此刻仍是冷靜的,說道:“你找誰來都沒有用,你們要想誣陷我也沒門!”
他說著看也不看陳效一眼,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是被誣陷的一般,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陳效見慣了太多像顧承德這樣的人,倒不以為意。淡淡一笑了之,等著他的秘書過來。
屋子裏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老太太讓阿姨給陳效倒了茶。
陳效也未推辭,微笑著說了句謝謝奶奶。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顧承德的秘書還未過來,老太太吩咐了阿姨去廚房裏給大家弄宵夜。
那麼多人的宵夜是要弄會兒才能弄出來的,程欣和顧世安都站了起來,去廚房裏幫忙。
許佳容這次沒了心思去幫忙,就在顧承德的身邊坐著。
廚房裏是比大廳這邊要冷清些的,進了書房,一直未說話的程欣才問道:“沒事吧?”
顧世安知道她問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搖搖頭,微微笑笑,說道:“還好,沒事。”
程欣點了點圖,沒有說話。
這幾天這邊的人都多,阿姨是早有準備的。夜宵做得也簡單,做的是酒釀圓子。
圓子是早做好放在冰箱裏的,隻要拿出來煮就是了。顧世安和程欣幾乎不用幫什麼,隻要拿碗筷,將圓子端出去就行。
程欣和顧世安沒有話說,但和阿姨卻是有話說的。兩人閑聊說著些家常。
顧世安就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偶爾側頭看向客廳外,陳效在客廳裏坐著,這會兒也同樣是在閑聊,時不時的回答著顧承平和顧承勻的問話。
顧世安微微的有那麼片刻的恍惚,不知道是時間已經晚了還是怎麼的,頭隱隱的有些作痛,她伸手用力的揉了揉。
圓子沒多大會兒便煮好,阿姨又加入了桂花蜜,程欣一一的盛好由著顧世安端了出去。
剛才客廳裏是安安靜靜的,這會兒顧承德卻是坐不住了,說是要站起來到外邊兒去透透氣。
說是要去透氣,但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
陳效也並不阻攔他,隻是站了起來,微微笑著說道:“我陪二伯出去,順便抽支煙。”
他這是打定主意要跟著了。
顧承德如果拒絕,未免顯得心虛。但他哪裏甘心被陳效那麼跟著,冷笑了一聲,說道:“那麼跟著我,這是把我給當成犯人了?我也不需要誰陪!”
陳效也並不退步,仍舊是微笑著說道:“您想多了,您是長輩。陪您出去透透氣那是應該的。”
顧承德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譏諷來,說道:“承蒙陳總看得起。”
明明公司現在是和陳效有合作的,他現在也顧不上巴結討好了。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輕蔑的看了陳效一眼,說道:“我去上洗手間,陳總也要去嗎?”
陳效倒也沒有發脾氣,微微笑笑,說道:“您慢點兒。”
顧承德贏了一個回合,冷笑了一聲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他是帶著手機的,八成是要在洗手間打電話。
陳效卻像是不知道的,繼續留下來和顧承平和顧承勻談笑風生。許佳容同樣也是做不住的,坐了會兒也起身離開了。
夫婦倆都離開,顧承平這才歎了口氣,對陳效說道:“你別介意,你二伯就是這個性子。他……”
他是要說什麼的,但兄弟的壞話是不好說的,最後也隻以歎氣為結束。公司和陳效公司有合作,這關係怎麼都是該維持好的。顧承勻找出了話題來,將這話題帶了過去。
顧承德和許佳容這一去就沒有回來,酒釀圓子端了出來,客廳裏的人都移步到餐廳裏。
陳效這會兒完全就是一孝順的晚輩,扶著老太太坐下,然後將勺子遞給老太太。
他和顧世安之間的事兒老太太早已知道,這會兒心裏更是百般滋味雜陳,也招呼著他坐下,讓他不必管自己。
老太太這些天是操了不少的心的,這會兒晚了精神更是不濟,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疲憊。
今晚注定都是善了不了的,雖是吃著東西,但眾人的心裏也並不輕鬆,誰也沒有說話。餐廳裏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吃了會兒東西見顧承德夫妻倆還未下來,老太太便對著阿姨說道:“過去看看,讓他們過來吃宵夜。”
阿姨恭敬的應了一句是,很快過去了。隻是才剛到樓梯口,樓上就傳來了許佳容尖銳的叫聲,罵道:“顧承德,我要殺了你。”
伴隨著這尖銳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劈裏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這下眾人都停了下來,抬頭看了過去。
顧承勻這下的反應要快些,立即就放下了碗筷,說道:“我上去看看。”
他多少是有些尷尬的,快步的小跑著往樓上。他才上了樓,顧承德就抱著頭躥了出來,一邊跑著往樓下,嘴裏一邊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瘋了是不是?”
緊接著跟過來的,是頭發散亂,跟個潑婦似的的許佳容。她的手裏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把水果刀,緊跟著顧承德的身後追。
顧承勻一看這架勢就嚇了一跳,任由著顧承德跑了過去,抓住了許佳容,說道:“二嫂你冷靜點兒,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許佳容的鼻涕眼淚一下子往下流,嚎啕著大罵道:“你別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負心漢!”
她說著死命的要掙開顧承勻,但她的力氣哪裏有顧承勻的大,被顧承勻死死的拽著。
她手裏抓著的水果刀是明晃晃的,看著就嚇人。顧承勻的老婆哪能讓丈夫處於這樣的危險之中,快步的走到了樓梯口,說道:“二嫂,這兒不是你們家,要鬧你也回去鬧。在這兒你打算鬧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