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顧總到底在害怕什麼?我的手裏沒有任何的證據,就算是要鬧出去,也未必有人會相信。這次顧總肯給我錢,那是顧總大方。我怎麼敢不識好歹的再來要一次兩次呢?”
顧承德是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的,但也一時找不到別的反駁的理由。但要讓他就那麼將那麼一筆錢交出去,他顯然是不甘心的。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得緊緊的。
他這邊還未說話,裏邊兒的人又繼續說道:“顧總還真是杞人憂天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而且,就算是真留有什麼證據,想必顧總也已經早抹得幹幹淨淨的了。神經何必繃得那麼緊呢?”
他的這話一出,顧承德的臉色更不好看。冷冷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雖然顧承德否認了。但顧世安知道,那人說的,必定是自己父親的事。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握得緊緊的,一動不動的站著,聽著下邊兒的對話。
聽到他否認,裏邊兒的人也沒有不高興。笑了一聲,說道:“這兒沒有別人,顧總何必自欺欺人呢。顧總要是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想必也不會帶著那麼多錢過來了。”
他的語氣是慢條斯理的,半點兒也不怕惹怒顧承德。
顧承德的牙關咬得緊緊的,這人提起的這些顯然是他不想聽的,他忍著怒火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人這下笑了一聲,說道:“不是我想怎麼樣,是顧總您想怎麼樣。我並沒有留您下來,您隻要把那些東西留在樓下就能走了。”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的。顧承德的那點兒怒火,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說得是簡單的,但顧承德哪裏會甘心。白白的把錢送過來,這不是他一向的風格。
他並沒有想到對方是難纏的,臉色陰沉沉的一片。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對策。
這人不等他說話,稍稍的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我一向不喜歡勉強人,顧總既然舍不得這些錢,也大可以再帶回去。我絕對不攔著。”
這話說得雖是好聽,但如果顧承德真把錢帶回去了。結果自然不用想。
顧承德知道他這是沒耐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錢我可以留下,你也不用出來,我隻想問問,你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他這是退而求其次了。
隻可惜那人並不買他的帳,輕笑了一聲,說道:“我不知道顧總在說什麼。”
顧承德一直在回避這問題,他這是在學著他。
顧承德是惱火的,但這火氣卻是無處可發。他隻得將這口氣給忍了下去,說道:“你應該知道,這兩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了。我的這筆錢,非但得交給連麵都沒露的人。而且還未得到任何有約束力的保證。換做是你,我想你也未必會放心。我現在隻想知道你這消息的來源,這應該不過分吧?”
“嗬,顧總的口舌還真是夠利索的。您既然不相信我,壓根就沒有必要過來。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勉強過顧總您。”他說到這兒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顧總說得確實是……您隻想知道消息的來源,確實不過分。隻是,我恐怕無可奉告。不過倒是可以告訴您一點兒。這消息,我是無意中從一個修理工哪兒得知的。據說您的司機,在幾年曾經仔仔細細的問過他,怎麼在車上動手腳。偏偏那不久,那位小顧總,就出了車禍。這事情要是連貫了起來,我想,就算是我想不到,也會有其他的人想得到。”
他說得是意味深長的。
許多年前的事情被這人輕描淡寫的從口中說出來,顧承德是又驚又怕。像是怕再繼續說下去似的,立馬就嗬斥道:“你閉嘴!閉嘴!”
那人笑了一聲,說道:“這是顧總讓我說的,顧總怎麼又不想聽了呢?”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接著說道:“顧總不是很想見過嗎?好,我就讓顧總見見。”
他的話音落下,樓下赫然就亮起了燈光來。
忽然亮起來的燈光讓顧承德的眼睛有些不適應,他定睛看去,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也不知道他是藏在哪兒的,他們之前過來找了一圈竟然未找到人。
顧承德的臉色並不好看,往裏走著,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的嘴角帶了些玩味,說道:“我是誰這就不勞顧總管了吧?”
顧承德這下還未說話,他身邊的人忽然就動了。這麼大的秘密,他特地的帶了人過來,自然不會是無用的人。
他身邊的人動作是快的,趁著那人和顧承德說話分散注意力的一刻,立即就撲了過去。
眼看那人就要被撲倒,顧承德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來。
隻是很快,他的嘴角的冷笑就凝固在了嘴角。明明眼看是能撲倒那個人的,誰知道那人飛快的一撤,竟然往後邊兒退了過去。
憑著這人避的動作的敏捷,就已知道這人同樣不是什麼善類。這一擊不中,再要想擊中,這就有些困難了。
那人像是早猜到了顧承德會那麼幹一般,退到了足夠安全的地帶,這才笑了一聲,說道:“顧總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這等於是臉皮已經撕破了。
顧承德還沒說話,那人又繼續說道:“隻是顧總低估我了,我敢出現在顧總的麵前,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他這話一出,顧承德的臉色更是難看。
那人也並不繞圈子,笑了一聲,說道:“顧總抬頭看看樓上。”
顧承德的心裏一驚,立即抬頭看去。站在樓上的,是穿著黑色大衣嘴角帶了些玩味的陳效,以及臉色慘白的顧世安。
顧承德早是老狐狸了,立即就知道這隻是一個圈套。他的拳頭捏得緊緊的,立即說道:“世安,你別聽他的話。他和這人是一夥的,他們是在誣陷我!”
他說完咬牙切齒的看向了陳效,問道:“陳效,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夥同外人來害我?”
到了此刻,他仍是咬緊了牙關的死撐著。
陳效的麵上一片冷漠,淡淡的一笑,說道:“看來,二叔今天來,是有人逼著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