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小,很快便是暖烘烘的。這頓飯誰都沒有說話。吃完了顧世安便燒了水將碗筷洗幹淨放好。
這麼一呆已經是十點多了,她看了看時間,說道:“早點兒睡,我先走了。”
陳效坐在床上,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還沒洗漱。”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簡直就是將她當成是請來的保姆了。
顧世安沒吭聲兒,又打了水燒上。
這下她沒有急著離開,等著陳效慢條斯理的洗漱了,這才要離開。誰知道才剛轉過身,陳效伸手拽住了她。他幾乎是一下子就將她帶到了床上。一張俊臉一點點的逼近她,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都送上門來了,我要是不睡是不是挺對不起自己的?”
他的語氣是輕佻的,整個人就跟已流氓痞子似的。說著一雙眼睛便往顧世安那被羽絨服遮擋住的胸脯上看了看。唇貼到了她的耳邊,手掌從衣服下擺鑽了進去。
他以為顧世安會反抗的,但卻沒有。她伸手出了手來抱住了她,唇笨拙的貼在了他的唇上。
陳效的身體僵了僵,這下一聲不吭的從顧世安的身上翻了下來。倒在裏頭閉上眼睛睡了。
外邊兒的雪下得大,打開門外邊兒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會兒許多路上都已實行了交通管製。顧世安沒有再回去,自己洗漱之後就平身躺在了床上。
陳效這會兒完全當她不存在,側身睡著自己的。
在這兒顧世安反倒是非常的安穩,她很快就閉上了眼睛。沒多大會兒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早已經閉上眼睛的陳效這會兒卻是睜開了眼睛,起身來打開門到外邊兒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指間的煙火忽然忽滅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上。
顧世安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等著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了陳效的影子。她這下微微的怔了怔,很快也爬了起來。
陳效沒有在屋子裏,也同樣沒有在外麵。顧世安是有些慌亂的,但見他的東西都還在很快便冷靜了下來。起床將那爐子升起火來,然後打算出去買點兒煤。昨晚是借的,是得買來還別人的。
對麵的大姐是熱心腸的,不光是帶著顧世安去買了煤,還帶著她去了附近的菜市場。告訴她都在哪兒買東西比較便宜。
陳效在哪兒都是打眼的,那大姐試探著問他們是哪兒的人。顧世安含含糊糊的搪塞了過去。
知道她不想說,那大姐這下也不再問了。回到家邀了顧世安去她家裏看電視。說是一個人呆著挺無聊的。
她家裏有孩子,她上不了班。就從附近的工廠裏領了些手工活兒來做。顧世安坐著沒事可做,便幫起了她的忙來。到了小孩子放學,這才去做飯。
她早上出去時就買了一隻雞,用買來的小鍋在火上煲起了雞湯來。
陳效是八點多回來的,見她還在眉頭就皺了起來。顧世安就跟沒看到似的,拿出碗來盛了飯,說道:“吃飯吧。”
陳效看著她沒吭聲兒,隔了會兒,才說道:“還沒呆夠?”
顧世安重新拿了碗盛了雞湯,低著頭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陳效嗤了一聲,看著她,冷冷的說道:“孫助理難道沒告訴你那房子已經抵押出去了嗎?”
他明明是知道她說的回哪兒的,卻故意的提起了新房那邊來。
顧世安正要開口說話,他卻轉身出去洗手去了。
顧世安在這兒陳效顯然是不打算久呆的,吃了飯便又要離開。
顧世安也不吭聲兒,關了門就跟在他的身後。
陳效是不耐的,到了院子外邊兒停下了腳步來,冷冷的說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顧世安抿了抿唇沒有吭聲兒。
陳效不耐得很,立即轉身就要走。才走出了幾步,就聽到後邊兒的顧世安說道:“我懷孕了。”
陳效的身體一僵,腳步頓了下來。
顧世安這下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她是低著頭的,陳效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站著久久的沒有動。冰天雪地裏站久了是會感冒的。隔了那麼三四分鍾,陳效這才悶聲說道:“進去,我抽支煙就進來。”
顧世安這下乖巧的應了一聲好,然後回了院子裏。
陳效的這支煙抽了二十來分鍾,回去時顧世安正在床上呆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見著他才回過神來。
陳效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臉上,隔了有半個世紀那麼久,這才說道:“我讓孫助理約了醫生,明天去醫院檢查。”
他的目光是銳利的,像是不肯放過顧世安臉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顧世安的手指捏在了一起,麵上卻是故作著平靜,簡單的應了一聲好。
陳效隔了好幾十秒才收回了視線,簡單是說了句洗漱吧。
陳效今晚沒有像昨晚那麼早早的上了床,在外邊兒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煙,這才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孫助理過來得很早,車子開不進來,他在巷口就給陳效打了電話。
陳效完全不像是前兩天那麼伶牙俐齒了,長久的沉默著。坐在車上閉上眼睛假寐。
前頭的孫助理同樣也不說話,一直看著前方的道路。
顧世安挺直了脊背坐著,手心在車子中的暖氣裏出了好些汗。
車子才剛駛出沒多遠,孫助理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將車子靠路邊停下,然後接起了電話來。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他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凝重了起來。回頭叫低低的叫了一聲陳總。將手機遞給了陳效。
陳效接過了電話,喂了一聲。他並不說話,一直都是電話那端的人在說。還未說到最後他直接便掛斷了電話。
他雖是什麼都沒有說,但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