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費了些力氣的,好在找到對邊熟悉的人。要不然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了他們。
顧世安有那麼些茫茫然的,呆了半響,看向了孫助理,問道:“他為什麼不在自己的身上放?”
孫助理一愣,隨即說道:“肖四一向狡猾,放了,可能會被他發覺。”
他們會緊緊的盯著陳效,但不會緊緊的盯著她。因為,在他們的眼裏,她跟著陳效就是一累贅。誰又會把一累贅放在眼裏?
顧世安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未說話。孫助理的電話很多,不停的打出去,又不停的有電話打進來。
最後的一通電話是常尛打過來的,孫助理將手機遞給顧世安。顧世安還未說話,電話那邊的常尛便告訴她,她在邊兒上的路口等著她。並告訴她,讓她別擔心。一定會找到陳效的。
顧世安想擠出笑容來的,卻怎麼也擠不出來,最後啞著聲音嗯了一聲。
車子駛到了主道上,常尛果然是站在路邊兒上的。她的身邊停了一輛高大的越野。
這車顧世安以前是從未見過的,但不用猜,也知道是有人陪著常尛過來的。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顧世安吸了一口氣兒,正打算打開車門下車,頭上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從車中栽了出去。
仿佛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的名字,可她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顧世安陷入了夢靨中。她夢見陳效滿身的彈孔和鮮血,站在黑暗裏。她想要衝過去抱住她,可才衝過去,就已沒了人影。
她的這個夢很長,肖四猙獰的麵孔和陳效帶著血的身影交替著出現,她的眼淚不停的下滑著。想要掙紮著衝過去,但身體卻像是被束縛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效倒在血泊裏。
顧世安再次睜開眼睛時床前圍了許多人,有醫生有護士,還有穿著西裝的駱莐。站在最邊兒上的是常尛。顧世安才剛動了動,她就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的話音剛落,駱莐便上前來。拿過了護士手中的血壓計替她量起了血壓來。
有他在,自然用不著醫生了。醫生護士很快便離開,病房裏就隻剩下他和常尛三個人。
顧世安幾乎是立即就問道:“有消息了嗎?”
她是虛弱的,一張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
常尛並沒有回答,駱莐也沒有說話。病房裏一時安靜極了。隔了會兒,駱莐收起了血壓計來,看向了她,說道:“你懷孕了。”
這消息無疑是讓顧世安震驚的,她就那麼怔怔的看著駱莐。過了許久,才低下頭看自己仍舊還平坦的肚子。
駱莐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接著又說道:“已經七周多了。你的身體虛弱,有先兆流產的跡象,醫生讓暫時臥床休息。”
他的語氣是沉靜的。
顧世安費力的抬起頭來,輕輕的撫摸著肚子。
常尛就在她身邊站著,輕輕的問道:“想吃什麼,我讓小胡送點兒過來。你現在有孩子,得多吃東西孩子才會有營養。”
誰也沒有提陳效的事兒。
顧世安擠出了虛弱的笑容來,說道:“吃什麼都行。”
常尛這下點點頭,說了句出去打電話,便快步的出去了。
病房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顧世安和駱莐兩個人,顧世安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開口問道:“陳效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她的臉色白得厲害,仿佛隨時會倒下一般的。她是清楚的,如果陳效那邊的消息是好消息,那麼,她在醒來時他們必定就會告訴她。而不是告訴她她懷孕的消息。
她的臉上有那麼片刻的恍惚,不等駱莐說話又繼續說道:“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駱莐沉默著,隔了許久,才開口費力的說道:“就在一個小時前,那輛不見的車撞在護欄上,跌入了懸崖下。”
他每說一個字都是費力的。到了後邊兒,再也說不下去。
那邊的懸崖,車子掉下去,幾乎是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的。
顧世安的眼前又是一陣眩暈,她使勁兒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清醒著,抬頭看向了駱莐,帶著一臉期盼的說道:“陳效有可能不在車裏對不對?對不對?”
她的聲音是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的。駱莐並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於是沉默了下來。
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心髒的某個地方像是被刀絞一般,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喉嚨裏控製不住的發出了悲痛嗚咽聲。她用力的搖著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說道:“他一定沒在車裏,一定沒在車裏的。”
她就那麼反反複複的念著,像是給了自己信心一般。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就要從床上下來,喃喃的說道:“我要去找孫助理問清楚,陳效一定沒有在車裏的。”
她才剛下床就被駱莐給攔住了,他沉默著開口說道:“孫助理現在不在,消息,就是他傳回來的。”
顧世安在這一刻哪裏肯相信他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說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親耳聽見他說。”
常尛打了電話進來時她正掙紮著下床,看見她,顧世安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一雙空洞的眼眸有了焦距,幾近是哀求一般的問道:“阿尛,他說的都是假,都是假的對不對?”
再也控製不住,她的眼淚從眼眶裏大滴大滴的滾落了出來。
常尛沒有說話,隻是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許久之後,費力的說道:“還沒有見到人,暫時不能確定。我會親自盯著。世安,無論如何,你要想想肚子裏的小寶寶。”
孫助理在親自盯著搜索,但從那麼高的地方滾落下去,生存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