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特意避開了城鎮,一直都走樹林,我是無所謂的,反正也習慣了。
晚上我們停下來休息,我家小莫悔是需要熬藥的,我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指著老頭子身邊的一個隨從,“你,對,就是你,給我弄點柴火去,我要熬藥了。”
隨從還沒怎麼的,老頭子氣的不行了,淩厲的眼神瞬間甩向我爹,“你使喚誰呢。”
我想,隋家的老爺子一輩子呼風喚雨習慣了,還沒有被人家這麼當麵使喚過自己的手下,一下子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其實老爺子本不需要開口的,他的隨從看起來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自然不會聽我爹的差遣。
隻是這一段路程,老頭子身子骨已經不好了,走了這麼一程,定是難受的很,心情不好的話,也是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
我爹這個時候已經不怕他了,指著他身邊的那個黑臉隨從,一臉的無辜,“就是他啊,我就是在使喚他啊。”
老頭子氣的不行,但是畢竟答應過不會傷害我的家人,這個時候也沒了別的辦法。
我抱著莫悔在一旁看著,突然就來了興致,這老家夥貴為隋家的家主,怎麼還親自出馬過來逮我了呢,隋家難道已經落魄到什麼事情都需要家主親力親為了麼。
最後老家夥身邊的隨從也沒有去拾柴火,而是派遣了另一個人去了。
我爹樂嗬嗬的準備藥材去了。
我抱著莫悔晃蕩過去,“哎,這一路走下來,累壞了吧。”
老家夥根本不看我了,隻是盯著某一個方向發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除了樹林,什麼也看不到。
老家夥身邊的隨從一臉防備的看著我。
我嗬嗬的笑,“幹什麼這個眼神看我,我還能毒死他不成。”
我這麼一說,他更謹慎了。
老家夥轉頭看了我一下,十分的嫌棄:“也不知道涼薄究竟看上你什麼了。”
我摸著自己的臉,也有些疑惑:“莫不是我的美貌?”
老家夥有些受不了,轉頭再次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寧清在遠處看著我,我衝著他身邊指了指,他了然,拎著個椅子就過來了。
寧清把椅子放在老家夥不遠處,然後我坐下去,莫悔盯著老家夥看了一會,突然就咯咯地笑了。
小家夥最近身體長得快,本來落後了一個月,現在已經和同齡的孩子差不多大了。
老頭子看了她一眼,馬上就轉開眼神,冷冷的哼了一下,“一點也不像涼薄。”
我想了想,莫悔算起來,和這老死頭還有些血緣關係的。
寧清這時候開口了:“我們那邊有個說法,嬰孩看見會笑得人,都是會長命的。”
我無語,這個禍害,可千萬別長命。
老頭子再次看了看莫悔,莫悔以為是在逗她,咯咯咯的笑得開心。
她還不會換氣,笑一會就開始打嗝,瞪著眼睛不停打嗝的模樣怎麼看都有些萌。
老家夥哼了一下:“若是娶了我隋家的女兒,生出的孩子也定是很漂亮的。”
我再次無語,捏著莫悔的小手逗她,“沒有人阻止君涼薄娶你隋家的女兒,這個事情你和我說沒用,你去和君涼薄說。”
老頭子冷聲:“你若是不擋路,他興許早就如了我的意了。”
我哼了一下:“也未必,我沒出現的那些年,你有足夠的時間,可是不還是沒能達到目的麼。”
老頭子被我踩了痛處,直接瞪著我,恨不得在我臉上戳個窟窿出來。
他身邊的隨從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感覺隻是一晃身的工夫,他的手裏就多了一把劍,劍尖直指著我。
我身邊的寧清也瞬間動了,劍尖指過來的時候,寧清的折扇也到了我的跟前,隻聽叮的一聲,劍尖撞上了折扇。
不過寧清的折扇並非利刃,自然扛不住鐵劍的攻擊,撞擊上的瞬間就裂開了。
我並不覺得害怕,隻是怕他錯手傷了我的莫悔,於是一個轉身,把莫悔護在了懷裏。
隨從的劍並沒有繼續下來,而是停在那裏。
寧清收回自己的折扇,看了看,笑一下,直接一甩手就給扔了。
“隋老先生這麼大的火氣幹什麼,是被人說到了痛處麼?”
隋老先生看著寧清:“寧公子,這荒郊野嶺的,隋某人若真的想怎麼樣,你們誰都跑不掉,寧家雖然信息通達,但是我也自然有辦法遮掩,而我願意給你麵子,並非是怕了你們寧家,不過是覺得少做一樁殺孽而已。”
寧清還是笑著,卻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當年的隋雨,其實已經懷孕了,她肚子裏還未成型的孩子,毒死在不悔林裏麵,隋老,你的殺孽其實比你以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