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撫過,揚起月梨幾縷青絲,純白與墨黑相互交織在一起,仿若是那湖中做出來的精靈,的確美不勝收。
就連炎凰也不由一愣。
而就在炎凰愣神的功夫,月梨轉過了身去,背對著炎凰,淡淡道:“郡主,你還是不懂,這人世間又有哪個敢說,自己什麼事都能自己做主?我是這樣,你又何嚐不是?”
炎凰皺眉,“你若是有什麼話就快說,你說的那些跟我又什麼關係,不要再浪費我的精力!”
“郡主可知我為何要將你引到這裏?”
炎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廢話,我若是知道,哪裏會來這裏?”
“那好,郡主,我今日所說重要的事,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的,不過你一直都沒有在乎而已。”
“哪樣?”
月梨轉身過來,盯著炎凰,而炎凰一瞬間竟然覺得月梨的那雙眸子發出了異樣的色澤,待她細看,卻又恢複了原本的顏色。
他道:“不要再與那百裏颸塵有任何瓜葛。”
炎凰一愣,隨即怒道:“月梨,你究竟要說什麼?我為何會與百裏颸塵有什麼瓜葛?再說,就算是有什麼,那又如何,你這是在耍我嗎?這算什麼重要的事?”
“郡主不信?”
“信?你讓我信你什麼?那百裏颸塵再過今日便要離開南隅國,而我與他的聯係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徹底斷開,他救了我的命,我亦是還了他的命,咱兩早已扯平,而這次他來這裏不過就是為了和親,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語罷,炎凰覺得胸口一陣睹慌,那裏感覺,讓她分不清自己倒底是為了月梨說的那句話生氣,還是為了百裏颸塵此次來南隅國的目的氣惱。
至從再見到百裏颸塵,炎凰便覺得自己很奇怪,甚至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種感覺,是歡喜還是苦惱。
“郡主,你難道就忘記了,此次來南隅國的皇子有五個,而公主卻隻有一個。”
炎凰瞪向了月梨,“我早就說過了,若是我不肯,那幽帝能奈我何?”
月梨依舊淺薄道:“正因為如何,我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炎凰冷哼了一聲,“那照你的意思就是說,若是我不刻意避開百裏颸塵,我就會成為那和親中的一個?”
月梨盯著炎凰,並不言語,好一會兒才點頭,“正是如此。”
炎凰隻覺得胸口怒氣上湧,可是麵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鎮定道:“那我倒是要聽聽,我又是怎樣成為了那其中一個的?月梨,你莫要讓我覺得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月梨卻道:“郡主不必如此,我並無惡意。”
“說吧。”
這時,月梨側過了身,看向了身旁的潭,因為是流動著的,並不平靜倒給人感覺很是靈動,再加上月梨在這旁邊一站自然就更多了一份美感,雖然月梨是寡淡的男子。
卻聽他道:“郡主可知這潭水為何這般清澈?”
炎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清澈的水蕩漾著,更是有著四周的綠色映襯,倒是讓人覺得有了一種詭異的味道,不過若說是清澈,那卻是肯定,雖然她不知道這潭倒底水深多少,可是就兩米內的距離絕對是清澈無比,還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並不多的魚兒在裏邊遊來遊去。
不過就看著這樣清澈的潭,更由著四周幽靜的環境,炎凰卻沒有想跳進去戲耍一番的心情,總是覺得這湖裏有什麼似的,實在提不起她的興趣。
隨即移開了目光,道:“因為這裏樹木眾多,不但沒有汙染,更沒有人在裏邊攪合。”
“汙染?”
“就是毀壞的意思。”
月梨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是道:“郡主說得不錯,這裏雖然靠近帝都,更是與人相近,可是卻因為這滿山的樹木與雜草阻斷了人來這裏,最後才沒有讓人真正靠近這裏,也就是因為這樣,這潭才會這般清澈,倘若是這山上無樹,人們發現了此處,那這潭終究是會被摧毀。”
說著月梨蹲下了身去,輕碰那潭水,蕩起了一團團淺淺的漣漪,接著道:“這潭又與人有何區別?世人總說著好人與壞人的區別,可是又有誰真正說的明白這其中道理?什麼樣的人是好人,什麼樣的人又是壞人?人就是人,從來就沒有區別,可是人終究是被毀壞了的潭,總是想著自我的利益,然後便將對自己有利的比作了好人,又將對自己不利的說成了壞人,也便是如此,就算是同一個人,在其他人眼裏,好壞之分也是不盡相同的,郡主你說呢?”
炎凰愣住,盯著看向自己的月梨,然而月梨的雙眸卻沒有絲毫波動,仿若剛才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他說的。
這樣的言論,實在是讓炎凰覺得驚訝,的確,從未有任何一個人是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所謂的評價總是以自我為中心才判斷出來的產物,這世上,從未有任何絕對的東西存在。
她不反對他的言論,可是,他的話卻讓她非常不舒服。
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告訴她,世事無絕對,她今日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受製於幽帝,最後很可能不能擺脫幽帝的挾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