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馮忠寶看那劉大牛悶聲操練,散了隊便回到小宅之中足不出戶,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時間已是盛夏,軍中隻早晚天氣涼爽些方才操練,其他時間,並無雜事。
這一天,早間的操練完畢,馮忠寶正要和親信出營,回家涼快,卻被中軍叫住,傳來將令,這一都什長以上軍將,速去大營集合!親兵營牙將申蒙召集他們,有要事!馮忠寶頓時跟著中軍官,急匆匆趕奔申蒙的大帳。
進得帳內,馮忠寶打眼一瞧,僅有自己這一都的軍將集合。自郭威被殺以後,他們這一都的都頭一直空缺,一個月來都是副都頭領隊操練管理,馮忠寶自己也上下打點,使了不少銀子,隻是那申蒙死活不曾鬆口,今日莫非……馮忠寶有些興奮起來。
副都頭與十名什將整齊站立,就見那申蒙渾身上下盔甲鮮明,從後帳昂然直入。眾人趕忙行禮,申蒙樂嗬嗬地叫眾人坐下,這才開口道來:“弟兄們,某得指揮使將令,卻有一樁小富貴送與諸位弟兄!”
這一都軍將都覺得莫名其妙,紛紛看向申蒙。副都頭更是問道:“申將軍,你說的這富貴,卻是從何而來?”
“哈哈哈……莫急莫急,聽某說來。”申蒙這才細細說明。原來,潞州城東南,壺關外,太行山中有一夥草寇,盤踞在太行山脈金頂山上,打家劫舍,近日節度使李繼韜傳下將令,讓親兵營抽調一都的兵卒前去剿匪。
申蒙說道:“某這牙將,領親衛營都統一職,雖說是吃的副軍將的餉銀,手下卻三百兄弟,半個指揮也不到!此次指揮使下令剿匪,依著往日規矩,原本是沒俺們親衛營的差遣,不過某想到兄弟們每日操練,著實辛苦,便大著膽子,向節度使大人討了將令,出兵一都!”
眾人聞聽,都是大喜。原來這剿匪不比兩軍交戰,剿匪所獲戰利品無需上交,誰得到便是誰的,這自然是好事。馮忠寶卻問道:“多謝申將軍體諒我等,隻是將軍明白,俺們這一都人馬,卻是缺少都頭,還請申將軍將周副都頭扶正為好!”說罷,一禮到地。
申蒙一拍腦袋:“哎呀,此事卻是某的疏忽!李帥說了,這次便不設都頭,借剿匪之際,看你等的功勞,功勞最大的,便是都頭!此次剿匪,有節度使貼身護衛二人隨軍,觀察爾等立功!”
一席話,讓馮忠寶無言以對,默默退下。副都頭又問:“此次剿匪何時出兵,在何地用兵,有何方略,還請申將軍示下!”
申蒙哈哈一笑:“我節度使說了,那金頂山上,有三千劫匪……”
“絲……”這一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一都足兵滿額,隻有一百人,剿匪,三千劫匪……眾人無不感到壓力山大,隻有劉大牛,微微一笑,不為所動。
“莫慌,”申蒙又說:“且放寬心,此次剿匪,並非隻有你們這一都百人。你們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自有壺關守軍派一指揮一千二百人為主力,你等隻是去掙些軍功罷了。一營的兄弟,某怎會坑你們?”
“多謝申將軍!”這些人這才放下心來。
申蒙看看這些人鬥誌昂揚——刷軍功誰都願意,在他們想來,這次前去打仗自然有壺關守軍,作為節度使親兵,他們隻是去走一趟,領些軍功就是,若有戰利品還不用上交,積年老匪,自然……大家的鬥誌要爆表。申蒙很滿意,下令明日一早出兵,先去壺關。給了將令,便讓大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