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二十四條罪狀(2 / 2)

今日獎賞,明日祠額,要挾無窮,王言屢褻。近又於河間毀人居屋,起建牌坊,鏤鳳雕龍,幹雲『插』漢,又不止塋地僭擬陵寢而已,大罪十二。

今日蔭中書,明日蔭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誥敕之館目不識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其甥傅應星等,濫襲恩蔭,褻越朝常,大罪十三。

用立枷之法,戚畹家人駢首畢命,意欲誣陷國戚,動搖中宮。若非閣臣力持,言官糾正,椒房之戚,又興大獄矣,大罪十四。

良鄉生員章士魁,坐爭煤窯,托言開礦而致之死。假令盜長陵一抔土,何以處之?趙高鹿可為馬,忠賢煤可為礦,大罪十五。

王思敬等牧地細事,責在有司。忠賢乃幽置檻阱,恣意搒掠,視士命如草菅,大罪十六。

給事中周士樸執糾織監。忠賢竟停其升遷,使吏部不得專銓除,言官不敢司封駁,大罪十七。

北鎮撫劉僑不肯殺人媚人,忠賢以不善鍛煉,遂致削籍。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忠賢之律令不敢不遵,大罪十。

給事中魏大中遵旨蒞任,忽傳旨詰責。及大中回奏,台省交章,又再褻王言。毋論玩言官於股掌,而煌煌天語,朝夕紛更,大罪十九。

東廠之設,原以緝『奸』。自忠賢受事,日以快私仇、行傾陷為事。縱野子傅應星、陳居恭、傅繼教輩,投匭設阱。片語稍違,駕帖立下,勢必興同文館獄而後已,大罪二十。

邊警未息,內外戒嚴,東廠訪緝何事?前『奸』細韓宗功潛入長安,實主忠賢司房之邸,事『露』始去。假令天不悔禍,宗功事成,未知九廟生靈安頓何地,大罪二十一。

祖製,不蓄內兵,原有深意。忠賢與『奸』相沈紘創立內『操』,藪匿『奸』宄,安知無大盜、刺客為敵國窺伺者潛入其中。一旦變生肘腋,可為深慮,大罪二十二。

忠賢進香,警蹕傳呼,清塵墊道,人以為大駕出幸。及其歸也,改駕四馬,羽幢青蓋,夾護環遮,儼然乘輿矣。其間入幕效謀,叩馬獻策者,實繁有徒。忠賢此時自視為何如人哉?大罪二十三。

夫寵極則驕,恩多成怨。聞今春忠賢走馬禦前,陛下『射』殺其馬,貸以不死。忠賢不自伏罪,進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釋。從來『亂』臣賊子,隻爭一念,放肆遂至不可收拾,奈何養虎兕於肘腋間乎!此又寸臠忠賢,不足盡其辜者,大罪二十四。

凡此逆跡,昭然在人耳目。乃內廷畏禍而不敢言,外廷結舌而莫敢奏。間或『奸』狀敗『露』,則又有奉聖夫人為之彌縫。甚至無恥之徒,攀附枝葉,依托門牆,更相表裏,迭為呼應。積威所劫,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賢,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內,亦但知有忠賢,不知有陛下。即如前日,忠賢已往,一切政務必星夜馳請,待其既旋,詔旨始下。天顏咫尺,忽慢至此,陛下之威靈尚尊於忠賢否邪?陛下春秋鼎盛,生殺予奪,豈不可以自主?

何為受製幺紵小醜,令中外大小惴惴莫必其命?伏乞大奮雷霆,集文武勳戚,敕刑部嚴訊,以正國法,並出奉聖夫人於外,用消隱憂,臣死且不朽。

袁方一口氣看完了全文,他抬起頭看到孫承宗的目光,孫承宗正等著他發表意見了。

袁方淡淡道:“恩師可想聽學生之言?”

孫承宗道:“我正想聽聽你的意見,不然我為何要急招你回來?”

袁方道:“我看了這二十四條罪狀,都是楊漣編造出來的不實之詞。”

孫承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自從得到楊漣彈劾魏忠賢的消息,在他身邊的人無不對魏忠賢憤慨。他想起袁方是魏忠賢的人,難道袁方想替魏忠賢開脫?

孫承宗很好奇,他讓自己的愛徒具體說一說,楊漣的折子怎樣就成了不實之詞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