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相比著先生們那邊嘈雜的院落,學童這邊的房屋倒是安安靜靜。屋裏的油燈映著窗外的明月,陳惕這裏倒是有幾分詩意。
“小兒,開門。”林清不顧應有的禮儀,邦邦邦地敲著門。
“來了,哪個老不修?三更半夜的敲門,幸虧書院裏全是男學生。”陳惕毫不掩飾的說著,踩著木屐跑了出來。
李泰聽到之後尷尬的咧咧嘴,連忙躲在林清身後,生怕被陳惕出來順帶著罵了。
“喲,是先生啊!”陳惕連忙避開身子,讓林清和李泰進了屋。
“廢話少說,我的《宋徽恨》呢?”林清快速掃視了一眼,並沒有在屋中發現被陳惕偷走的書冊。
“那個先生,這本書冊好像是人家宋家的吧?”陳惕看著彎腰到床下查看的林清,有些尷尬的提醒。
“這個……反正是我林家先人帶回來的,自當由我來保管。更何況前院的各位教習,就因為你的那句話損失慘重,而且先生我的拓帖也丟了幾份。”林清板著臉掩飾著有些不自然的麵色,蠻不講理地糾纏著。
“寶物有德者據之。更何況這書冊也不是名家所做,要不學生給先生點補償吧。”陳惕眨眨眼,狡猾地試探著林清的底線。
“你……”林清似乎被陳惕這句話刺激了,立馬就上了頭。
“好,你說補償是吧?先生也不多要,就要三千……”林清想起書院許多學生都是大家子弟,區區三千兩就是小意思。
“三千金!你隻要付給先生三千金,先生就算把《宋徽恨》轉給你了。”林清揚起脖子,似乎在說小子你乖乖還回來吧。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先生既然這麼說了,我自當認可。”陳惕立馬應下,不給林清絲毫反悔的機會。
“小兒,你家裏肯出這麼多金子買一無名之人作的書冊?”林清感到不可思議,睜大眼睛問道。
陳惕哈哈一笑,故作高深:“先生還不知道小子的名號吧?”
“一邊去,你那佞陳的名號早就傳遍整個大乾了。”林清戒尺輕敲,止住了陳惕的得意勁。
“先生既然知道就好,到時候我讓人往先生家送口箱子就是了。”陳惕摸著頭發,嘟著嘴。
“箱子?”林清似乎想起了什麼,立馬悔恨的拍著大腿。
“走,李泰。”林清狠狠地看了一眼,算是默認了將那本被偷的書冊轉給了陳惕。
連續三日整個書院都在扯皮之中,有些先生更是有樣學樣在門上掛了個相同的牌子。
隨著山長謝石出馬,各個教習隻好歸還墨寶;有些舍不得的,更是寧願交換也不歸還。你來我往的,書院終於平靜下來,算是給這件事畫了一個句號。
隻是自此以後,書院各個屋子都掛起木牌,有些更是換了新鎖。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陳惕,也被書院給罰了。
除了晨課隻能坐與道中,其他時間不得入道而習,更別說被明令禁止進入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