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整整十年,她對女兒不管不顧,到頭來,最後卻是以那樣的方式,見到了溫故。

高了,瘦了,長大了,不變的還是一句句直擊人心的,“媽媽”。

溫長如終於醒悟,她一直都不配活著。

她死後,秦蘇墨的報複卻一直延續著,他故意讓她與母親葬在同一個墓園,時時刻刻提醒溫故,她那個母親,到底造了多少孽,又怎麼會在九泉之下,得意安息?

“溫故,這就是原因。”

秦蘇墨告訴她,墨鏡下遮掩著的,是他忍耐十年,不再表露出來的痛。

欠下的債,總是需要人還。

溫故慢慢接受,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興許,這就是她的命。

“開門。”

秦蘇墨的聲音傳來,聲線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

溫故拉開門鎖,散亂的頭發下麵,遮遮掩掩著一雙通紅的眼。

他動了動喉結,片刻靜默。

“做什麼?”

還是溫故先開的口。

秦蘇墨依然沒有說話,卻一把將她拉入了懷裏,她有些驚訝,又下意識地抵住他的胸口。

“別動。”秦蘇墨的語氣很沉,“讓我抱抱你。”

有種情緒叫虛驚一場。

他慶幸隻是誤會,溫故並沒有自殺的念頭。

秦蘇墨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溫故的聲音很小,嘀嘀咕咕地抱怨,“你重死了。”

快淩晨三點。

他睡夠,精神很好。

“那就換個方式。”

說好隻是抱抱,卻又抱到了床上去。

溫故哭鬧著,“你就是想把感冒傳染給我。”

秦蘇墨不置可否地笑笑,達到滿足的時候,小姑娘麵色緋紅的嗔怪,不管說什麼難聽的詞,都是動聽的。

七點不到,溫故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睡眼朦朧,便看見一個消息提示:全體成員請注意,今天上午九點半,禮明樓集合,不得無故缺席,記入學分,否則作曠課處理。

x大和華中的辯論賽,早在很久以前,消息便傳開了。

今年華中大概是運氣太好,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竟也有資格和蟬聯多屆冠軍的x大一決高下。

溫故不願提起這個學校,心中的夢想落空,難免聽到也會覺得失落,再加上大周末還得去學校報到,想想便覺得很煩躁。

秦蘇墨倒是意外,她難得不到中午就醒了。

溫故風風火火地下樓收拾東西,嘴裏又反反複複念叨,“我要去學校,我要去學校。”

秦蘇墨大早上也不想聽她當複讀機,一通電話,趕緊叫司機小李送她過去。

這才安分。

禮明樓人聲鼎沸,熱熱鬧鬧。

王佳琪大老遠就對溫故揮了揮手,示意那邊還有位置。

溫故鬆口氣,就怕自己全程得站著聽。

“聽說今年x大的辯論隊的顏值很高噢,尤其是那個女隊長。”

她一坐定,王佳琪就開始滔滔不絕,一一列舉那個女隊長到底有多優秀,溫故起先還附和幾句,後來倒有些困了。

“你昨天幾點睡的?”

確切地說,應該是今天幾點睡的。

溫故含糊地報了個時間,王佳琪揉了揉她的頭發,“這麼晚,修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