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別這樣?
嗬,又有什麼資格。
秦蘇墨忽然暴怒地扯過她的衣領,她毫無防備,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任由自己被男人粗暴地壓製在車椅上,“看看你額頭上那些血,髒了我的車,打算用什麼賠?”
這樣嗎?
大手桎梏著她的手腕,力道疼得她的眼眶都泛紅。
秦蘇墨直接扯下溫故的眼鏡,那委屈的眉毛,委屈的眸子,她好像總帶著與生俱來的可憐樣。
瞧瞧,多有欺瞞性?
男人的笑意極狠,語氣嘲弄,“又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溫故,很多時候,我都快不明白,到底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對不起,你沒有錯,是我,是我弄髒了你的車。”
溫故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從飯桌上,就一直忍著,告訴自己別哭,別哭。
秦蘇墨不在的話,是沒有人會哄著的。
但現在,即便她哭得再大聲。
眼淚在他眼裏,也變得一文不值。
“你覺得我要說的是這個嗎?”
“我,真的對不起。”
溫故其實替溫長如道歉過很多遍,多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不管是心裏默默地說,還是在秦蘇墨母親的墳前。
越哭,越覺得自己就像個隻會用眼淚博取同情的人。
令人可恨可憎。
他加重了力道。
溫故咬了咬唇,麵色愈發慘白。
“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並不妨礙你他媽的和紀淮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怎麼,見到從前暗戀的人,忍不住春心萌動起來?”
"還是說,最近我沒有好好滿zu你,所以才會閑情逸致去有別的想法,嗯?”
“不是的。”
她焦急地辯解,可是,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秦蘇墨的意思她聽得明白。
“那這樣好了,不如就在車上,免得你見到了紀淮,就忘了自己在我的床上是一副什麼模樣了。”
“不要,不要,這裏,這裏是公共場合,秦蘇墨,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她徹底慌張,斷斷續續地哭著,連句完整地話都說得顛三倒四。
“你以為公共場合就是免死金牌?”
她繼續做著最後的掙紮,“算我求你了,回去再說好不好,不要在車上。”
“不想?”秦蘇墨冷笑,語氣隨即變得冰冷低沉,“那就從我的車裏滾出去。”
溫故知道,這是第三遍重複,沒有下次了。
她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解開安全帶,打開門,每一個動作都在發抖,跌跌撞撞地下了車,卻是漫無目的。
空曠的柏油馬路,不見人影,四周一排排濃密的香樟樹,半掩著烏月。
變天了,連風都變得陰嗖嗖,嗚咽低吟,卷攜著落葉細沙,吹得人心發涼。
溫故看上去狼狽極了,亂糟糟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還有亂糟糟的表情,完完全全是從驚險之中,留下了半條命。
車窗毫無溫度地慢慢闔上,就像男人的表情一樣,秦蘇墨連嘴角的不屑都懶得再施舍。
法拉利沒有做過多停留便揚長而去,仿佛在發泄著憤怒,決絕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