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的衣服變得很沉重,緊緊貼著身體,冷得她早就麻木。
她幹澀地開口,剛想答應。
那輛眼熟的法拉利卻折了回來,依然過分矚目地停在她眼前。
出租車不由得挪開幾米,似乎想將那份簡陋稍稍收斂一下。
“上車。”
秦蘇墨冷眼看著溫故,連眉梢都懶得舒展。
溫故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他走了,又回來?
溫故又狠狠地落了好些眼淚。
秦蘇墨蹙了蹙眉頭,忍不住凶她一下,“不許哭了。”
自己的血弄在了車上,現在又是髒兮兮的雨水。
溫故沒動,其實,她是不敢動。
“我身上,都是雨水。”
“被你糟蹋掉的不止這輛車,所以,現在給你三秒鍾,滾上來。”
比起上車的猶豫,溫故更不敢反抗他的話。
她乖乖地打開車門,又乖乖地係上安全帶。
秦蘇墨似乎是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了些,一瞬間,溫故沒那麼冷了。
從頭至尾都掛著雨,眼眶紅紅的。
也不過才二十分鍾,就弄成了這副樣子。
還好沒有蠢到跟著陌生人走,哪怕那出租車看上去很正規。
剛才那副場景,秦蘇墨早就看見,要不是及時出現,那白癡興許真的動搖。
淋成落湯雞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一避,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底是不是又在博他同情?
這樣一想,愈發不爽。
雨勢漸大之初,秦蘇墨罵了一句,“媽的。”
然後便刹車,掉頭。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怎麼樣都會不爽,若是溫故真的去避雨,不見了,開車回來找不到人,估計自己還會發更大的火。
一路上,隻聽見女生在顫抖著,吸著自己的鼻子。
秦家莊園,偌大的雕花柵欄門緩緩拉開,站崗的安保很識時務地替秦蘇墨打開車門,撐傘,訓練有素,一氣嗬成。
他試圖將人從車裏攔出來,可溫故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步,就是這樣細微的動作,讓秦蘇墨不得不再次粗暴對待,動作絲毫不溫柔,直接扯著她的胳膊,溫故幾乎快被甩出去。
“我身上都是濕的。”
其實,她是不想弄髒他那身昂貴的衣服。
“我不介意過會讓你更濕,現在別和我廢話。”
溫故瞬間臉紅,“你,你真是不講道理。”
“去洗澡,把衣服換下來。”
一進別墅,秦蘇墨就冷聲命令她。
溫故乖乖照做。
暗忖等他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去和他說話。
秦蘇墨真動脾氣起來,溫故半點小性子都不敢使,連討好賣乖都得注意時機。
就比如現在。
她洗完澡,秦蘇墨正坐在客廳,似乎在翻看著什麼東西。
大概是溫故十六七歲時候的照片,稚嫩的年紀,稚嫩的臉龐。
紮著簡簡單單的馬尾,麵容清秀白淨,幾乎每一張,都穿著那身校服,姿勢都擺得規規矩矩,笑起來軟軟糯糯。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副模樣。
奇妙的卻是,偏偏動了複雜的心思。
溫故一直都沒怎麼變,他也不會允許她有過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