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腦子被灌入了沉重又迷茫的空白,
“留下來,不要打掉,我會負責,嗯?”
溫故覺得自己好像被重重地被帥到了地上,脊背傳來碎裂的聲音,很疼,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疼,似乎要喘不過氣來,她喃喃地張了張嘴,忽然很想哭。
滾燙的眼淚垂在眼角,然後一滴一滴的滑落,苦澀的,鹹濕的,說不清,道不明。
秦蘇墨用手替她抹去,“別哭。”
女生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貼進了他的懷裏,蜷縮成一團,他的心驟然一緊,俯身,溫柔地吻著,又輕輕拍著那具抽泣的身體,“是我不對。”
委屈她了。
溫故死死地咬著唇,直到嘴唇都變得紅腫,她埋在他的胸口,靜靜地,半句話也不說。
秦蘇墨抱著她,用一種像是在說童話的語氣,緩緩地開口,“其實後來,我經常會想,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它是男生還是女生?又到底是什麼樣子?”
“三歲,已經會走路了,也會喊爸爸。”
聲音帶著很遙遠的蒼涼。
溫故微微動了一下身體,濕潤的發蹭著他的胸口。
他忽然覺得好笑,為什麼會想那些,又為什麼要告訴她。
那個時候,溫故太小,承擔不起一個孩子,尤其是,來自他的強迫。
喉嚨裏莫名有些苦澀。
秦蘇墨不再繼續下去,隻是抵著溫故的額頭,“睡吧。”
月光是乳白色的,濃密而又綿長地照了進來,透明的紗幔輕輕飄著,垂曳在地板上,似有如無地滑動著,聖潔而又靜謐。
過了很久很久,溫故卻沒有睡著,她起身,終於不再藏在他的懷裏。
“怎麼了?”
他撩開溫故額頭上濕膩的劉海,頭發有些淩亂,那張白皙的臉上猶掛著幹涸的淚痕,眼睛仿佛充著盈盈豐沛的水,有些發紅。
心髒跟著又緊了一下。
溫故看了一眼散亂在床頭的必要措施。
帶著沙啞的鼻音,忽然對秦蘇墨說,“下次,不用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用力地擁她入懷,閉上眼,將下頜抵在她的發間,他聽見溫故輕緩地開口,“我可能,還有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我怕到時候,我,我到時候或許會是個不合格的…。”
溫故斷斷續續地說著,每一個字都顯得焦灼,她擰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下去。
三年前她一無所有,世界坍塌,分崩離析,絕望之際,醫生去卻告訴她,她有了一個孩子,那個時候,溫故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這些。
她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卻是真真實實的,已經有兩個禮拜。在她稚嫩溫軟的腹中,有小小的胚胎來,自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流著帶有秦字烙印的血。
溫故呼吸變得急促,思緒卻被綿密的吻所打斷。
她回醒過來,已經過去好久好久了。
那現在呢。
肆意地吮吸著女生清淡香甜的味道,濃醇的黑混著幾縷縹緲的月光,秦蘇墨笑了笑,“沒關係,有我。”
“不要害怕。”
溫故勾住他的脖子,“你是在,承諾我,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