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點頭,有些迷茫地看著他眸子裏捉摸不透的光。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態那便有意思得多了。

就在剛才,沈遇和他坦白交代,沈家那位十歲的私生子,他企圖暗中派人去解決掉的小男孩,恰恰就是照片上的人,眉眼,表情,甚至是笑起來的弧度都一絲不差。

溫故見他的態度不同尋常,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怎麼了。”

她卻以為是他不大願意找人,隻能晃著他的袖口,“求你了,幫幫我,幫幫非瑜姐。”

又是祈求又是賣乖,“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以前就是這樣的,他會答應的對不對?

秦蘇墨抿了抿唇,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夾在中間,兩頭難做的那個人。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你現在去睡覺。”

他到底還是揉了揉她的發。

溫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夜間卻輾轉反側睡不著,秦蘇墨答應他了,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不知道心裏暗示了多少遍,直到天空都泛起了魚肚白,然後才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撩開她額間的碎發,溫故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略帶寂寞地歎了一口氣,“有點糟糕,現在要怎麼辦才好。”

後來的事情再不記得,直到她醒過來,未接來電有好幾通,她心中害怕,以為最糟糕的情況已然發生,卻沒有想到,沈非瑜長舒一口氣地告訴她,沈若瑜已經找到了。

意外的是,不是秦蘇墨的功勞,反而是程清池。

她說她在回x市的途中,碰巧遇見他的。

那個時候他滿是灰塵,臉頰沾染了好些肮髒的泥土,頭發被汗水浸潤,小小的身軀跑了一路,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不幸中的萬幸,沈若瑜遇到的是程清池,他好歹知道這個女生和他姐姐認識,生怕她認不出來,幹涸起皮的唇不斷地重複著,“池子姐姐!池子姐姐!”

程清池頓然回想起來,山間陡峭,車輛行駛都有極大的風險,她正被一輛晃晃悠悠的三輪車載著,聽見那個聲音略有些熟悉,便趕緊讓老師傅停下車。

沈若瑜直接撲到在她懷裏,緊接著便意識不清,好在現在人已經吊了瓶葡萄糖,沒有大礙。

溫故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開七和顧然都在,沈非瑜守著弟弟吃下一大碗鹵肉飯,寸步不離。

沈若瑜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那天自己放學回家,走到一半,結果開來一輛又黑又亮的車子,上麵下來好幾個壯叔叔,不顧他的掙紮,毫不費力地將他丟上了車,他又哭又喊的,反而被惡狠狠地威脅了。

上山途中,車貌似出了些問題,壞蛋們下去檢查,試圖將車從陷進去的小溝裏推出來。好在月色很暗,沈若瑜人小,趁他們手忙腳亂的功夫,便偷偷撿了塊稍微平坦的斜坡滾了下去,緊接著便跑了一路,這才脫了險。

聽完,溫故已經倒吸一口涼氣了,這是什麼?不是走失,不是拐賣,這是綁架!要不是若瑜聰明,下場絕對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