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墨從來沒有去過遊樂園,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
那些遊戲項目於他來說,半分沒有吸引力。他十歲的時候,秦氏集團建造了x市最大的遊樂場,初衷僅是為了秦小少爺的生日,後因為商業價值太大,遂逐漸對外開放。
從巨幅電視屏幕上看見那些吸引眼球的廣告——過山車仿佛穿梭在雲霄之中,尖叫聲透露著暢快的刺激。
可秦蘇墨也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並無波動,反而是將沉甸甸的槍匣裝了回去——那才是他童年的興趣愛好。
那麼多年,這是頭一回,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想到,不過就是個遊樂園而已,還是那種中小型,晚上都有那麼多人排隊,各個項目都大排場龍,熙熙攘攘得很,園區裏四處是遊客喧鬧尖叫的聲音。
一瞬間,偏執古怪的作風又湧了上來,秦蘇墨皺眉,想讓園區的管理層直接清場。
溫故卻很驚訝,死活不要他這樣。
喂!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當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嗎?就不能排一次隊嗎?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他的眉頭又蹙了蹙,一副好像確實不占理,但又忍不住為自己辯駁的模樣,“人多,就會覺得很煩。”
溫故扯了扯嘴角,這是什麼毛病,應該糾正過來!
她挽上她的手臂,笑道,“乖乖排隊吧。”
秦蘇墨搖了搖頭,“我不玩這些。”
沒錯,就是所謂的旋轉木馬,所謂的碰碰車,所謂的歡樂打地鼠,所謂的水槍大戰。
溫故撇撇嘴,覺得他這個人極其沒勁,到遊樂場這麼有意思的地方,掃興的功力一流。
好在她到哪裏都容易滿足,跟沈若瑜一個十歲的孩子都能玩到一塊兒,很快就忘了秦蘇墨的存在。
他負責在旁邊看著拎包拿衣服拿水就好,順便再被人駐足圍觀,反正他到哪裏都引人注目。
溫故套圈兒套到了一個會發光的貓耳朵發箍,又黑又小巧,她忽然覺得這個玩意兒,很適合秦蘇墨。
畢竟他很喜歡黑色,連名字都鑲嵌了一個“墨”字,更何況,他本身就像隻黑貓一樣陰晴不定。
於是溫故踮起腳,替他戴了上去,秦蘇墨的反應很迅速,一秒鍾的功夫就打算摘了下來。
她早就猜到他是這個態度,及時製止,“別摘別摘,你戴著很好看呀。”
他沒說話,對這個發箍的排斥之情溢於言表。
沈若瑜在一邊附和,短短的手揮動著熒光棒,他的臉上用彩繪幾乎快塗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遞上一根筆,“再給哥哥加幾道胡須,他就更像貓咪啦。”
溫故靈光一閃,對呀。
秦蘇墨果然更加抗拒,直接握住她那蠢蠢欲動的,極不安分的手,“不行。”
已經戴上那傻逼發箍了,不能再傻逼下去。
溫故晃著他的袖子,“就給你塗一點點嘛,你看周圍的人,好多都是這樣子的。你既然都到遊樂場了,為什麼還拉不下臉,這裏又不是多重要的場合,大家都是來玩的,不然好掃興噢。”
他環顧四周,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