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求饒,在黑暗裏顫抖到痙攣,外麵的瀑布傾瀉而下,巨大的水流似乎從耳畔劃過,聽得真切,仿佛把她的心也一並跟著衝死了。
他卻在她耳邊邪笑著,昏暗之中,那張臉如妖孽一般精致鬼魅,他將她抱起,“同一個姿勢有些膩了,不如再換個地方。”
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又何談反抗?
一個禮拜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極為漫長,漫長到絕望。
開學的日期如同救世主,溫故不知期盼了多久,快點,再快一點,可她也明白,這種念頭真是天真到蠢,開學又能怎樣?她終究是逃不過的。
再次見到林菲菲,那個女生似乎很驚訝,“溫故啊,你的身體還沒有養好嗎?”
伸手想摸摸她的額頭,她看上去蒼白無力。
可溫故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對這一舉動本能抗拒,條件反射一般,帶著幾分畏縮,躲閃開來。
林菲菲一愣,“怎麼了?”
她慌忙否認,“沒,沒事。”
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些不堪,更不想再去回憶,自揭傷疤。
但很明顯,難受的情緒遮掩不住,既然不願意說,林菲菲也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有什麼事都會過去的,你不要想太多哦,把身體養養好,繼續往前衝鴨。”
這句話安慰得很是時候,溫故聽了,倒也沒有那麼悲傷了。
“對了,我誰也不認識就認識你,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飯?”
林菲菲的笑容很暖,溫故很久沒見到誰這樣對她笑了,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了回去,強綻一個笑顏,“好啊。”
她和林菲菲的關係大抵就是如此,偶爾會一起吃個飯,約著去圖書館,兩個都不是多話的人,很少膩在一起,但對彼此而言,都是重要的朋友。
直到某個大冷天,林菲菲突然讓她去操場,那個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按照林的性格,若不是什麼要緊事,不會平白無故打擾她的。
冷風颯颯,溫故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隻匆匆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就下樓。
趕到操場,就發現林菲菲蹲在操場上,蜷縮成小小一團,將頭埋在膝蓋裏,一抽一抽的,見她來了,終於忍不住抱著溫故,嚎啕大哭起來。
“這幾天,我一直都憋在心裏,可現在已經崩潰到忍不住了。”
“發生了什麼?”
溫故覺得她渾身都很冰涼,也跟著害怕起來。
“我爸爸犯了心髒病,花大價錢在最貴的醫院等著開刀,可是,可是,醫院裏的醫生卻故意將日期拖了又拖,本以為是紅包沒有給夠又到處借錢,但他們卻不收。我們都快要下跪磕頭求他們了,可醫生的態度還是強硬又冷淡,隻說著他們也沒有辦法,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不能隨便改變,實在不行可以轉院。我爸爸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又怎麼經得起折騰?我們家已沒有多少錢了,再這樣下去,按照他的身體狀況,肯定是等不及的,我要怎麼辦啊溫故,我要怎麼辦?”
親人命懸一線,肯定是揪心揪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