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命運使然,緣分太淺,總之,是令人唏噓的。

戚老生了兩個女兒,妻子去世得早,好在兩個女兒各個都優秀成才。

沒有想到的是,大女兒因為丟了孩子變得精神不太正常,出國療養,病情斷斷續續,好轉惡化又好轉,直到現在,他的小女兒倒是好好的,沒病沒災,但後來也因為一些變故離婚,遠赴英國。唯一算得上好的便是,她嫁給一個軍官,生了一女一男,湊成一個好字。

一個叫陸林晚,一個叫陸林修。

戚老原本應還有一個外孫,隻不過那外孫卻在繈褓之時便丟了,原因似乎和他的疏忽有關。

於是,對另外這一對姐弟,他便盡量減少往來,以免又重蹈覆轍,更多的是,其實他見到他們,就會不自覺想起自己犯下的錯。

所以戚老到了後來,一直都是一個人住。

陸林晚十歲的時候,沈遇十二歲,而她弟弟陸林修還是個不知道在哪裏吃奶的小嬰兒。

沈遇第一次聽到“晚晚”這個名字的時候,是秋日午後,他正在看書。懶洋洋的光鬆軟地鋪在了桌麵上,逆著漸漸飄落的枯葉,是一種無所事事的舒坦。

“哎,外公。”

女生的聲音第一次出現在這片別墅區,清脆歡快,如百靈鳥一般,令人不自覺停下手中的動作,被吸引。

她戴著口罩,騎著小小的自行車經過沈家別墅。

透過飄忽繚繞的窗簾和明亮交錯的光,撥開紛紛飄零的葉,沈遇看到一個細長纖瘦的影子,淡淡的暈影錯落在女生姣好的輪廓上,時間仿佛走慢了十年。

一瞬間,筆芯好像斷掉了。

他至今無法形容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饒是後來交過很多女朋友,饒是和齊喬糾葛七年,可再沒有一個人人能夠帶給他這種感受——它的名字叫悸動,青澀之中,夾雜著怦然心動的慌亂。

沈寂後來興衝衝地跑回來,“哥,你知道嗎?戚老爺的外孫女今天來看他啦,這個姐姐長得可真好看,你過會兒要不要去他們家吃晚飯?

於是,破天荒的,沈遇答應了,他很久很久沒主動去過戚家,直到那天,陸林晚的出現。

他再次見到陸林晚的時候,她依然戴著口罩,穿著一條很漂亮的百褶裙,頭懶洋洋地垂在肩頭,微微翹起發燒。

那雙眼睛和精靈一樣,蒲扇蒲扇,整個人也透露著一種狡黠靈動的氣質,她問沈寂,“哦,他就是你哥,我外公口中那特別嚴肅的小大人!”

沈寂連連點頭,卻也莫名驕傲,“看吧看吧,我哥是不是長得很好看,我沒有誇張。”

陸林晚揚起頭,“我弟弟以後肯定也長得很好看。”

她說完,又像沒有見過沈遇一般,自顧自哼著小曲兒走了。

“哥。”沈寂很好事地往沈遇身上一湊,“晚晚姐是不是很好看?”

嗯,至少,眼睛很好看。

小男生卻不願意承認,隻忸怩道,“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看得到什麼?說不定下半張臉歪瓜裂棗的,見不得人才這樣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