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坐了很久腿早就麻了,一起來,身體竟沒有防備地往下一沉,辛虧秦蘇墨眼疾手快地將她扶穩,然後打橫抱起,輕輕鬆鬆,半點都不覺得吃力。

他笑,“別鬧了,還不是得有我在?”

嘴角上揚,沾染好幾分得意勁,溫故不服氣,“你走你走,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行不行?”

秦蘇墨也不管她不聽話,在他懷裏掙紮,他將她放到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女生脖頸處散發著的清香。

溫故覺得耳垂如火燒一般,然後她才聽見他輕輕摩挲,呢喃開口,“沈遇出了點事,我不能不管。”

“這幾天太忙沒有顧上你是我的不對,剛才,齊喬來找我,我也不能不見她。”

秦蘇墨的聲音沉沉,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的,她知道,他不會騙她。

溫故一愣,手順勢環住他的脖子,“什麼?”

她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沈遇出事了?齊喬大晚上地來找他?聽上去,應該是很嚴重吧?

“嗯。”唇從耳朵劃過鼻梁,再落到她的唇上,輕輕撕咬起來,撬開,灌入他的氣息。

溫故粗粗地喘著氣,嬌嫩地叫了一聲,“哎呀!”

又開始占她的便宜了,她索性往他的腰間掐了一把,哼。

“睡覺吧,都快五點了,我熬夜,你也跟著熬?”

“能怪我嗎,還不都是怪你。”溫故肚子裏的氣早就消了,但還是推了他一下,“沈遇到底出了什麼事,需要你忙成這樣,很嚴重?”

他的眼眸底下瞬間摻雜了說不清的深邃含義,這下子,她多多少少明白了。

“嗯,很嚴重。”

沈遇是他的好友,遇到麻煩估計他也跟著著急,也難怪這幾天不怎麼吃也不怎麼睡,竟日泡在書房,不見天日,人好像都瘦了一圈,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下巴也泛上了烏青的顏色。

他沒有告訴溫故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懷著孩子也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她本就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生生死死之類沉重的話,不適合現在的她聽。

“那你也得睡覺啊,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吃得消。”

溫故看著也有些心疼。

秦蘇墨揉了揉她的臉,含笑道,“嗯,我去洗澡,再去廚房把你給我烤的餅幹吃掉,然後睡覺。”

這還差不多。

秦蘇墨吮吸完那甜美,心滿意足,摸了摸唇角上殘餘的痕跡,笑得一臉春風得意,溫故轉過身,將臉埋在被子裏,“快去快去啦。”

她也困了,一整個晚上又是生悶氣,又是拚木馬,體力跟不上,柔軟的被褥毛茸茸地蹭著自己的臉龐,想到秦蘇墨會把自己做的餅幹都吃掉,所有的不快都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嘿嘿,睡覺。

山路幽深,四周皆是錯綜複雜的參天大樹,鬱鬱青青,偶爾刮過幾陣涼風,樹葉上殘餘的雨滴便悉悉率率往下落,能夠聽見亮而清脆的“啪嗒啪嗒”之聲,枝繁葉茂,枝幹如華蓋一般,遮住一大片一大片的陽光,迷霧籠罩在前方,似乎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沈遇帶著程清池不知走了多久,青白色的霧繚繞著綿延起伏的山,就象披著一件輕薄朦朧的羽衣,隱隱約約露出陡峭山勢。山坡光禿禿的,寂寥無人得可怕,遠遠望去,那些散落著的枯葉和碎石,似乎是林立在墳墓裏的墓碑,孤獨而蒼涼。

阡陌縱橫,交錯橫斜,卻不知到底是哪一條路才是能夠讓人活下去的路,每走幾步,腳底下都能感受到尖銳的石頭泥土劃過肌膚的刺痛感,渾身上下都沾染著水汽。

程清池套著沈遇的外套,而他隻穿著一件很薄的白色襯衣,本是昂貴的材質,現在也卑賤得麵目全非。

“跟緊我,別走丟了。”

她的體力明顯不如沈遇,走了一大半的山路,連望梅止渴的念頭都遙遙無期,腿好似綁了十幾斤重的鐵鎖,沉沉的,酸酸的,早就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