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尤其她床上的那兩套他買的新衣也還在,她可能隻是去村口老伯家看小羊去了。關心則亂,剛剛他怎麼會以為師妹丟下他獨自離開呢?
蕭衍無奈的搖了搖頭,將丟在院中東西和兔子放好,這才出門去村口老伯家。
“你賠我山羊!好端端的兩隻山羊,礙著你什麼了?看著你一臉純善的模樣,沒想到你的心竟是如此歹毒!”
“剛出生的小羊多可愛啊,你這樣都能下得去手!”
“就是啊,我家老胡殺豬慣了,也不忍心殺這種還小的呢!”
蕭衍越走近村口,聽到的爭吵聲便越是明顯,這七零八碎的話語聽著好像與他無關,可是他心頭卻不停地猛跳。
那個鬼祟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出現在葉成羽身邊了!
他快步走近那位老伯家中,就見院子裏站了好些人,看麵孔都是認識的村裏人。他們沒有發現他走進來,依舊圍著一個圈對著同一處指指點點,指責聲滔滔不絕。
蕭衍走進人群,隻見人群圈中心最奪目是遍地半幹的血跡,而後是兩隻躺到在地早已奄奄一息的山羊,其中有一隻便是前幾日剛出生的小樣。而站在這兩具屍首旁邊的,正是他要找的人。
她一臉慌張無措又害怕的模樣站在那裏,備受指責卻沒有逃也沒有反駁,眼中還有深深地內疚。
這是她做的,卻也不是她做的。她過來是為了逗弄這個還不怎麼怕人的小羊的,可是她清醒後小羊就成了這樣了,後來老伯罵她喪心病狂指著她大喊大叫起來,再後來就是現在這情景了。也正是因為知道是什麼造成眼前這種情況的,所以她才更內疚。
胥傾的不受控製,一直都是她心裏最憂心的事,如今她的不安成了現實,而她卻沒有能力製止。
就在葉成羽愧疚地傻站在原地任由他人責罵的時候,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影擋在她身前,抬眼是熟悉的灰青的衣裳和寬大且結實的胸膛,他說:“別怕,我們回家。”
葉成羽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已經抱起了她,飛起飛落,那些擾人的聲音逐漸聽不見,隻有那咚咚的心跳聲。
之後,蕭衍是怎麼安撫那些說翻臉就翻臉的村民的,葉成羽不知道,他們在第二天就離開了這個小地方。
來時田間還是青翠綠意,走時金黃色已漸起,山中道路上也漸漸多了泛黃的樹葉。原來這半個月氣候已不同。
蕭衍沒有問她魂契的事,是葉成羽主動說起的,她無法控製胥傾的事情,她無法做到任之妄為。胥傾有什麼劣根性,她已經很了解,了解到讓此刻的她感到害怕。
“師兄,你會不會怪我不懂事,任意妄為的將她放了出來?”葉成羽臉上帶著忐忑,故作認真緊抿著的嘴唇,看上去更像是在撒嬌。
蕭衍怎麼會怪她?若不是師門中的人欺人太甚,一個純善的孩子又怎麼會想要得到力量去反抗呢?蕭衍摸了摸葉成羽的發頂,寬慰道:“你說那鬼祟是幾百年前白蓮教的教主,那即便當日不是你放了她出來,他日那鬼祟肯定能自己出來,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倒是你說的那玉盤形狀的東西,它既然能在急要時刻壓抑住她,不讓她奪舍你,我估計它本就是壓製那鬼祟的。如今你我兄妹二人也沒有地方可去,不如就回師門一趟,尋得那玉盤模樣的東西替你壓抑住那鬼祟?”
幽涯並不是禁地,隻不過平時都是用來懲罰門中弟子的地方,是個讓人敬畏又恐懼的地方,平常時候都沒有人敢接近,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地一樣的存在。
葉成羽那時被關在幽涯,卻誤打誤撞不小心發現了通往不知何處的密道,那個地方的存在估計沒有幾個人知道,但要回師門找那玉盤也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