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自顧自地說完,見裕凡站在窗戶前看著客棧後背的街道,安靜不語。不由湊近了過去,將手輕輕地搭在裕凡腰間,柔聲道:“娘子難道不覺得嗎?”
娘子這稱呼,蕭逸是愈發地愛叫了,尤其現在這房裏隻有他們二人,自然要多親近親近。希望能讓裕凡早些看習慣他這張臉,與他和好如初再像以前那般耳鬢廝磨。
大概是裕凡白發白眉的緣故,眼神平靜看人的模樣,像個從天而降的仙女在漠然又陌生地注視著他,讓他有種明明就在眼前卻又讓他覺得觸摸不到的慌亂。
“既說晚上熱鬧,那便晚上再出去逛逛吧。”裕凡說罷,輕易地掙開他的環抱,頭也不回地走向那扇屏風內。
其實蕭逸的推測雖然不是完全準確,卻也沾到了點邊。
巫馬裕凡在天樓裏獨自生活了那麼多年,本就養成了性子孤僻冷淡,後來也是逃出天樓與人接觸多了才柔和一些。偏偏歡樂的日子還未覺出幾日甜味,就遇到蕭逸被殺這等讓她大悲之事,一時間對七情六欲有些麻木。
但若是讓頂著張陌生模樣的蕭逸從她生命中消失,這是她萬萬接收不了的。
屏風內,人影晃動,不一會便有衣裙攀掛在屏風之上,蕭逸自然知道裕凡在沐浴,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屏風方向,喉結上下滑動,卻沒有其他動作。看了一會,更是直接出了客房,打算趁黑夜來臨之前摸清楚這客棧的詭異之處。
蕭逸出去之後,坐在浴桶內的裕凡睜開了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說:“阿漵,保護好他。”
阿漵憑空出現在裕凡身側,恭敬道:“少主放心。”
下一瞬,房間內又隻剩下裕凡一人和偶爾響起的寥寥水聲。
蕭逸在樓下找不到店小二,隻有一個老掌櫃在櫃台內低頭看著一本泛黃的書,跟老掌櫃談話幾次旁敲側擊都沒有效果,幹脆出了客棧打算去鎮裏的茶樓打聽打聽本地消息。
在他走後,老掌櫃就朝樓上方向看了一眼,剛想低頭再看書事卻吹起了一陣冷風,把櫃台上的賬本都吹得一片淩亂,惹得老掌櫃連忙壓著那些吹起的紙張,顧不得其他。
蕭逸出客棧後,發現街上行人比他們更進小鎮時多了不少,那店小二說得夜市,也確實看到街上支起了不少小生意的攤子。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這小鎮的人竟都是偏瘦,臉色不是黑就是有點病態的蒼白,客棧裏的店小二和老掌櫃也是這副模樣。一方水土一方人嗎?
在太陽完全下山後,明亮燈籠掛滿了一條街一條街,熱鬧的氣氛倒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