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這廂剛回到右相府,便聽聞小廝說尚書府來了人,走回府門口便瞧見了孫婉淇身邊的那名小婢女,心中頓時一片明亮。那婢女一見到他便恭敬的埋首遞上了一條隱約可見字跡的帕子,然後便如來時那般,轉身默默離去了。
秦墨將帕子收入懷中,轉身,卻瞧見自家父親正立於身後不遠處,麵色十分難看的看著自己。
“跟我來書房一趟。”
秦墨聞言,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才邁步跟了上去。
“為父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莫要再與孫尚書的孫女有任何來往,你可是將為父的話全都視為了耳旁風?”右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秦墨。
“父親,兒子並不中意敏樂郡主,今日一聚,更是……”
“你給我閉嘴!”右相厲聲嗬斥道。“你究竟要到何時才能明白為父的一片苦心?不管你中不中意,你與郡主的庚帖昨日都已經交換了,敏樂郡主你非娶不可。”
“什麼?”秦墨驚大了雙眸,顯然對此事並不知情。他雖知父親有意與晉寧侯府說親,但卻並不知兩家會如此迅敏便交換了庚帖,想來是昨日他不在府時發生的事情了。
難怪今日詩會之上,那鄒小姐會如此口無遮攔談論郡主親事。
“父親!您怎可如此啊,雖說郡主確實姿色傾城,可兒子根本就不喜歡她,即便是成親了,那也是無心討郡主歡心的,兒子真正想娶的人是孫家姑娘啊。”秦墨神色憤然的看向右相,此刻靜靜置於他懷中的帕子突然就變得有些熾熱灼人起來,腦中忽而閃現出孫婉淇那張溫婉中略帶羞澀的小臉,隻覺得胸口一陣氣悶。
“敏樂郡主身份雖尊貴無比,可品性卻嬌縱至極,您讓兒子日後將如何自處?”
“唉。”右相偏頭歎了一口氣,“為父如何不知?這溫家人的性子,是盛京城裏出了名去的紈絝毫無章法,罷了,原本此事為父不願與你說,你且側耳過來。”
秦墨眼中閃過幾絲疑慮,隻側頭靜聽父親解惑。
待得右相說完,他眼中的疑惑已然變成了驚疑與詫異。“此事當真?”
“八成為真。”
秦墨沉默了。垂眸,眼中閃過諸般掙紮與抵觸後,最終目光還是漸漸堅定了下來,雙手緊握成拳。“兒子一切,皆聽父親的。”
右相聞言,這才展露出幾分笑意,大手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這才是為父的好兒子,往後多多與郡主碰麵,凡事皆順郡主意願,依她那庸俗奢靡的性子,想來最是好哄。”說到最後,右相眼中分明湧現出幾分不屑與反感來。
“兒子知道了,兒子明日便攜禮前去晉寧侯府拜訪。”
“嗯,甚好。回去吧。”
“是。”
秦墨神色淡然的轉身走出書房,候在門外的小廝連忙跟上。走了幾步後,卻見秦墨步伐突然一頓,伸手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縈繞幾分清香的帕子,隨手扔向小廝。
“毀了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廝手忙腳亂的將帕子接住後一愣,顯然有些反應不及:“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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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潯安公主別莊的溫綾倒是未直接回府,昨日她便聽母親念叨著想吃德隆齋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了,這粉糕做法簡單,府裏的廚子不用費功夫便能做出來,可是那味道卻與德隆齋的相差甚遠,若不是這糕點師傅決意不入府門,溫綾早便將其請進晉寧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