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路行半途,卻隻聽車外吵嚷異常,馬車急急叫停,將昏昏欲睡的溫梵都驚沒了睡意,有些好奇的想要揭開車簾朝外看,隻是卻被溫綾阻下了動作。
“你忘了母親同我們說的了?不該湊的熱鬧不要湊。”溫綾半臂托腮靠在榻桌之上,神態慵懶語氣低緩道。
“我太無聊了嘛姐,就看一眼?”溫梵眯著眼睛討好般笑道。
溫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看吧。”
隻要有溫綾在的地方,溫梵膽子底氣皆都要比平日足上許多,有些興奮的拉開車簾,下一瞬卻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放下了車簾,麵上閃過幾絲驚懼的看向溫綾。“死、死人了姐。”
溫綾麵上倒是不曾顯現任何驚訝的神情,隻伸了個懶腰,如蔥段般白皙的小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她的聽力勝於溫梵,早在馬車還未停下前,便聽到有人哭喊有人唏噓,想想便能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蜷手敲了敲車門吩咐車外仆從。“繞道吧,早些買了糕點早些回府。”
車仆一聽聞主子的聲音從車內傳來,便應聲準備繞道,可是就在他準備繞道時,那戶死了人的人家,卻是一股腦衝到了溫家馬車前跪下了,顯然是在溫梵掀開車簾時,看出了車內人非富即貴。
且不說溫綾姐弟一身華服,駕車的仆從穿著的也是料子不差的棉料服飾,更何況,今日兩人乘坐的馬車,雖不及溫綾那駕八寶香轎華麗耀眼,卻也是連車簾繡樣間皆鑲嵌著華貴珠寶寶石的。
“貴人,求貴人大發慈悲,幫一幫小民一家啊,小民……”
“等等,”溫梵將頭探出車簾外,幹脆利落的打斷了那喊冤之人。“這位大哥你怕是尋錯人了,你若是鳴冤理應當去刑部或是大理寺,我們隻是一對紈絝姐弟,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地方,閑散銀錢倒是有幾分。即便是能帶你去尋京兆尹大人,唯恐大人也是不太願意搭理我們的,還請大哥快快尋合適的地方鳴冤去吧,我們就不耽擱大哥了,節哀。”說完便差車仆將那攔道喊冤的大哥扶遠了幾步,趕著馬車便走了。
喊冤之人:……
圍觀的眾人:……
這廝裝完樣兒的溫梵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起來,“姐,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當一個紈絝,也是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啊!”
溫綾伸手便揮了過去,將他一腔氣焰全部打滅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瞧瞧你這出息,除了好好當一個紈絝,也的確沒什麼差事合適你做的。”
“別這樣說嘛姐,大不了我以後好好聽你的話,練好大拳,這樣至少我也能是一個會拳腳功夫的紈絝嘛,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羅大郎就因為喝花酒誤事,被人揍了一頓都沒氣力還手呢。”
“我跟你說,你逗逗蛐蛐,溜溜貓都沒事兒,不該去的地方不該沾的東西你若是碰了,我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你放心吧姐,那些東西我通通不會去沾的!不過姐,咱們方才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直接離去,不會有事兒嗎,那戶人家瞧著還挺可憐的。”
“可憐?那戶人家死了親人,通常不該是護屍悲痛萬分嗎?可那戶人前來攔車時,你可曾瞧見那屍體身邊還陪同有人?況且,那戶人家中不乏有四肢健全之人,死了人不去趕緊報官,反倒是多此一舉的前來攔一輛不明車內人身份的馬車。”溫綾嗤笑了一聲,而後正色看向溫梵。
“梵弟,你可是忘了幾年前那件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