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又毀了你的畫攤,我賠你……”溫綾抬手便欲往袖中掏取銀票,可當玉手觸及到飄逸的廣袖時才忽而想起,她今日身上除了一身華服與手腕上的金鈿釧以外,再無旁值錢的物件了。
想回頭喊春棲拿銀子,又覺得如此在自己親口說要罩著的人麵前有些掉麵子,便幹脆將手腕上的金鈿釧取了下來。
喻瑾晟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半頃前還氣勢如虹傲姿如火的傾城佳人,此刻卻渾然一副小女兒姿態左顧右盼後,往自己手腕上取著飾物想要賠償他的舉動,剛想出言說“不必了”。
她卻已然將那精巧細致的飾物取下,正笑魘如花的舉在手中遞向了他。“給。”
廣袖低垂,那如藕段般白皙細嫩的手腕就這樣映入了他的眼簾,他阻攔不及,隻好微微移開視線,眼角餘光卻仍不經意間掃過她的腕際,倏地,瞳孔驟然一縮,好似是瞥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般。
霎時間有些情不自抑的,便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顧不上失禮與否的細瞧了一眼。神色頓時如凜冬遇暖陽般,柔成了一汪春水。
胎記,粉嫩色的花狀胎記……
溫綾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好半晌沒緩過神來,還是春棲連忙翻身下馬,將他推開,攔在了溫綾身前。
“好你個登徒子,竟敢輕薄於我家郡主!”春棲怒視向喻瑾晟。
“抱歉,方才是在下看走了眼,以為郡主腕上沾了花,卻不想失禮了!還望郡主能原諒在下!”卻是眼眸含笑的看向溫綾說道,那笑容深達眼底,醉人至極。“郡主今日,美極了。”
嘶……
溫綾見鬼似的退後一步,麵上溫度急驟上升,耳根發熱,這這這……這人今日可是哪裏不對?
她腦中一瞬間閃過諸般思緒,最清晰深刻的便是,莫不是有人買通了他,想要用美男計來害她?
這簡直……太對症下藥了……
“郡主的鈿釧在下收下了,日前聽聞今日是郡主的生辰,時間倉促,在下隻備下了一份薄禮,還請郡主笑納。”說著竟是當真從懷中掏出一方小木盒,笑著遞向了溫綾。
“謝謝。”溫綾驚訝且遲疑著接過他手中的小木盒,“你與先前好像有些許不同……”
“前些日子身體傷處仍有不適,抱歉。”喻瑾晟依舊一副乾乾淺笑的模樣,目光炯炯的看著溫綾,眸深似海的瞳光中此刻隻獨獨映出她的身影,熠熠流轉。
“原來是這樣?”聞言,溫綾頓時恍然大悟道,心道也是,他那日受傷極重,醫治距今也不過是過去一月不到,若想完全痊愈沒有些上好的藥材輔以調養,那定然是不可能的。況且他還需每日作畫維持生計。
所以他之前與她說話,又被父親撞翻在地,還仍舊保持一副清冷無欲溫潤且不失禮的模樣,竟都是忍著傷痛的?
再想想那不過受她一鞭便痛的哼哼唧唧的秦墨。
簡直高下立見!
如此一來解釋的通了,溫綾心下那絲防備便也渾然消逝了,再去瞧眼前這張令她賞心悅目的清雋笑臉時,連心中那縷煩悶都雲散煙清了!
“那你今日是好些了方才對我笑的?”
喻瑾晟搖頭,“許是見到郡主,便好些了吧。”
……轟!
……完了,她這回是真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