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綾也有些意外,她才剛險險驅馬來到西街畫攤,還未來得及與喻瑾晟說上一句話,便聽到鑼聲吹打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再回頭,便隻見一身紅袍喜服,麵色蒼白的秦墨遙立於前方駿馬之上,正滿目震驚的看著她,本就病態蒼白的臉,瞬時明顯又白了幾分。
喻瑾晟眼睜睜看著身前白駒上俏媚兩生的溫綾將孜孜目光轉向那方馬上之人,眸光頓時不易察覺的一冷,蹙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微蹙的眉瞬間變得緊蹙,那個男人,看向她的目光,莫名令他感到生厭。
“郡主……”秦墨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佳人,近日來空闕的胸膛在此刻變得滾燙火熱,好似在一瞬間被塞的滿滿的般。
紅絲黑發,紅裳雪肌,隻叫他看直了眼。他的眼中各種神情交雜浮現,有懊惱有悔恨,有心虛更還有幾分期許與渴望,好似眼前之人,他還有些許希望可以再次擁有般……
啪!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在看到秦墨後沉默了兩瞬的溫綾,就在他喊出郡主兩字時,忽而從纖細的腰間抽出一條火紅的長鞭,二話不說的直接朝他鞭笞而去,隻一鞭便將他揮之於了馬下,可見氣力之大。
秦墨反應不及,身體又帶著傷,本就有些體虛力乏,此刻忽而受上這麼一鞭,身子便如斷線風箏般直接順力墜身砸向了一側,隻好巧不巧的是,這一砸剛好就砸在了喻瑾晟的畫攤之上,瞬間將畫攤砸的四分五裂。
秦墨整個人重摔在地,倏地痛得悶哼出聲,好一會兒都直不起身來。
喻瑾晟:……
“秦墨,你可知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優柔寡斷拖泥帶水之人,你若是光明正大指著我說,你這女人光有一幅好看的皮囊,我不歡喜你而歡喜她人,那我倒也勉強能看得起你,與你好說退親便是!偏生你要做出那等出閣之事,且三番兩次辱我名聲,眼下你竟還擺出一副欲語還休,舍我其誰的模樣,當真是叫我作嘔!”
她這一番淩厲的架勢,是惹得身後的美婢們不敢勸,秦家迎親的仆從也不敢上前攔,就連喜轎中原本歡喜異常的孫婉淇此刻也隻敢隱忍的捏緊了手中的喜帕暗自落淚,不敢多做聲張。
此事全是因她一己之私而起,若她再出麵,便當真該名聲掃地了。
她不敢啊……
“郡主,我……”秦墨捂著被鞭笞到的左臂吃痛起身,欲做解釋,卻不想迎麵又是一鞭子襲來,他再次躲閃不及,硬生生又吃了一鞭,捂著右臂頓時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兩鞭便當是我與受辱的父親母親向你討的,往後你我兩家再無相幹,你走吧。”溫綾忽而有些興味索然的將手中長鞭丟給春棲。
在生辰之日遇到此等糟心事,溫綾心中本就不痛快,眼下兩鞭子下去,瞧著秦墨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對其更覺失望透頂,此等弱不禁風的男兒,她倒當真瞧不上眼。
眼下也不願再多為了,便隻任由他灰溜溜的領著人狼狽倉惶的離去了。
心想,他還當真是遠不及同為書生、身受重傷卻能隱忍不發的喻瑾晟。
嗯?喻瑾晟?
溫綾這才回過神來,側目,便隻見一臉無奈的喻瑾晟此刻正十分無辜的瞧著自己,目光再往下,那四分五裂的畫攤……
額……
溫綾麵色一訕,當即利落瀟灑的翻身下馬,神色有些尷尬的走至喻瑾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