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修習一身武藝,可終究也不過隻是一個尚未婚配的女兒家罷了,小打小鬧倒還行,可當真正經曆生死難免便會感到恐懼與不安。
至於年幼時隨老隋國公下過旬北一事,依照老隋國公護犢的程度,自然會將她保護的十分妥帖,又怎會見識到那般血雨腥風。
沈昭譽在心中這樣想到。
“如此也好,使臣們都暫時被送往行宮休憩了,不過昶奕和寧安他們正巧也準備回城,你們倒正好一齊。”沈昭譽此刻心裏其實十分沉重,眼下也確實是分身乏術照看他們了。
今日這狩獵是他安排的,各國使臣因而出事,他難辭其咎,若是能查出這背後是誰操控指使的,那他自可相安無事,充其量不過是受父皇一頓責罵罷了,可若是查不出……
他突然想起了被禁足的沈弘毅。
“那我們便先走了,表哥安好。”
溫綾與沈昭譽行禮告辭,利落上馬,卻未當真等沈策與沈語姍,直接了當的揮鞭策馬而去了。
末了不忘側目看了一眼喻瑾晟,神色愧疚異常。
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差勁,失血過多與傷口的再次迸裂使他的臉色看起來有種病態的慘白,與臉頰之上所沾染著的些許鮮紅血跡形成一種鮮明對比,卻絲毫不影響他翩塵俊逸的形貌,由那青衫之上的斑斑血跡相襯,反多了幾許禁欲般的妖冶。
溫綾想,他這幅麵容著實算是完美的,即便是受傷狼狽之下,也是這般好看。
她又想起當初救他時,她不也正是因他麵目全非下的那雙好看瞳眸,才施以援手的嗎。
似是有所察覺,策馬中的喻瑾晟忽而側目,與溫綾的目光於半空中相撞,再次朝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溫綾揚唇回以一笑,心下卻覺得有些難受,她此時,並不想看他這般笑。
即便是受傷了他也仍是這般溫潤如玉淺笑吟吟的模樣,往昔她不覺得什麼,此刻卻覺得甚為不鮮活,她看不透他。
“敏樂郡主。”卻是沈策與沈語姍跟了上來,沈語姍落於沈策半蹄之後,神色有些隱晦的不悅,顯然十分不滿自家大哥主動上前打招呼的行跡。
溫綾回頭,見是沈策,不由戲謔一笑:“是沈世子啊,怎麼?諶都待膩了,眼下舍得回京了?”
“諶都已定,昶奕再留已是枉然,就是不知郡主可還記得當初之諾?”沈策謙遜一笑,眸底隱隱有著期待。
溫綾聞言飽含深意的看了沈策一眼,他比幾年前看起來更豐潤俊郎了,隻是終究還是固執了些。
肆然一笑,聲音輕靈中隱帶幾分桀驁不羈。“忘了啊。”
說罷,大力揚鞭絕塵而去。
沈策聽完麵色微變,神情是難掩的失落。她終是不願麼……
“大哥,你們在說什麼?”沈語姍不解道。
沈策聞言回過神來,勉強揚了揚唇,搖頭:“沒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