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玥朝陸鈴眨眨眼，笑著說道：“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來年一定有一個小侄兒或者小侄女陪著一起守歲會更好。”
陸鈴汗顏，大年三十，能不能別催生？
“阿娘，這事兒順其自然，順其自然。”陸鈴笑笑，她朝著花繁玥狠狠瞪一眼，若是這丫的膽敢告訴婆婆自己吃藥丸避孕，她覺得自己會撲上去咬她。
花繁玥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張了張嘴，無聲說道：想我保密，那就賄賂我。
陸鈴翻白眼，突然說道：“徐玫說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可昨兒去了一品樓，才發現她去了瀧州，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合作久了，加上徐玫的性情不拘小節，她其實挺喜歡徐玫這個人的。
她家庭複雜，自己也不好多問，可看不到人，心裏還是有點擔心。
張氏說道：“徐掌櫃經曆了不少事情，不會輕易出事的。她能夠獨當一麵掌管著嶺南的一品樓，足可見她有過人的能耐。”
陸鈴點點頭，並不再繼續糾結徐玫的事情了。
張氏反倒是和他們說起了守歲的事，她說前朝守歲，是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然後桌子上放著一盆飯，年前燒好，要供過年，叫隔年飯：“這叫年年有飯剩，一年到頭吃不完，今年還吃昔年糧。”
花繁玥聞言，說道：“這個我知道，就算是現在的京城也有人這樣呢，特別是一些尋常百姓家，他們還保留這樣的風俗。祈求來年的日子依然和順，一家老小有飯吃。”
張氏點點頭：“靖國建朝後，桌子上的飯慢慢變成了茶點瓜果。一家子，難得這樣聚在一起說說話，其實我覺得很不錯。”
陸鈴聞言，想起了那一句：“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
楚舜華聞言，看了妻子一眼：“倒是這個理，很應景的一句話。”
陸鈴笑道：“拾人牙慧。”
張氏聽了，也笑了笑。她想起了年少時，在京城，那深宅大院裏，有祖母，有祖父，有爹娘，有弟弟，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一家子就會在祖母的屋子裏待著，陪著年老的祖父祖母守歲。每年吃餃子的時候，她和弟弟總會吃到放了銅板的餃子。
後來，祖父母不在了。父親獲罪，自己和母親還有弟弟被逼流落在外，家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和母親過的最後一年，是在破廟裏，餓著肚子，挨冷，母子三人相依偎，熬過了一個年。
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現在有兒有女有兒媳婦。不知道被流放的父親安在嗎？不知道失蹤的弟弟還活著嗎？
新的一年，她希望，父親和弟弟都安好，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親人都安好。
她已經習慣了定縣過年不吃餃子，過了醜時，她對楚舜華和陸鈴說道：“你們小夫妻回自己的房間裏守吧，阿玥在這裏陪我就好。”
陸鈴和楚舜華想要拒絕，阿玥便說道：“兄長，你和阿狸就回你們的房間去吧，我要在這裏陪阿娘，順便說說體己話。”
過了醜時間，其實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外麵也有不少地方響起了鞭炮聲，隻是燃燒鞭炮是看時辰的，他們家是是卯時中才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