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離道:“怎麼辦,現如今,是否要報官?”
蕭明遠道:“我不是官?”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蕭少卿你是大理寺少卿,日理萬機,怎好再麻煩你。”曲離低聲說道。
蕭明遠也不再說什麼客氣話,隻是道:“帶我去那夜劫持曲容的地方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線索。”
“請隨我來。”曲桃轉身,領著蕭明遠往樓下走去,曲離與雲心也紛紛跟上前去。
蕭明遠在院中四處看了看,大風過後,這裏一直還未來得及清掃,整個小院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院牆上的踩痕淩亂,許多地方都被踩缺了下去。然而真正吸引蕭明遠目光的,是院中那把將斷未斷的油紙傘。
蕭明遠將傘拾起來,仔細看了看,忽然見到傘柄剝落的漆皮下,露出了一些斑點——筀竹?
蕭明遠想到了陳禦史家收到的那幾把筀竹傘,這麼說,陳禦史也失蹤許多日了,早已超出了他向朝廷的告假之期。
“這是你們的傘?”蕭明遠問。
“不是。”曲桃道,確切的說,是魏南河的。
蕭明遠想了想,見到曲離跟了來,又問:“當晚,你是如何逃脫的?”
曲離本已蒼白的臉似乎更白了一層:“是阿姊攔住賊人,我便翻牆逃了。”確切的說,是魏南河帶他及時離開了。
莫非……
蕭明遠有個想法:莫非陳禦史的失蹤與曲容的失蹤彼此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不如現在去北市看看。”蕭明遠將那把快要斷掉的竹傘收在腰間,建議道。
曲桃、曲離自是同意。
雲心這時道:“貧僧出家人,隨同前往,恐惹人注目,這便不同去了。”
“怎敢再勞動法師,今日多虧了法師,曲某他日必當登門道謝!”曲桃道。
“阿彌陀佛,”雲心道,“若是有需要雲心相助之處,曲工盡管來白雲寺尋我便是。來時那兩匹馬,曲工暫且留著,應能用上。”
曲桃自是一番道謝,後又親自將雲心送出了門。
送走雲心後,曲桃、曲離並蕭明遠一行又策馬往北市尋去。
北市不及南市大,卻也依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同南市一樣,這裏胡商依舊許多,各種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貨品,讓人目不暇接。隻可惜三人現在都無心逛這熱鬧的集市。
他們牽著馬,一路問到了寶生藥坊。寶生藥坊做著藥材生意,天南地北各種門類品種齊全,生意做得不小。東都許多醫館都是從這家藥坊進藥。刀氏人說得不錯,他們來時,正巧趕上藥坊新到了一批藥材,幾個粗壯漢子站在門口正在從馬車上將成袋成袋的藥材往下搬。
曲離一見到這些人就挪不不開目光,他盯著那幾人仔仔細細看了遍,總覺得其中必定有人便是劫持曲容的人!
蕭明遠見他們已經吸引了藥坊的人注意,不得不提醒曲離:“把你那恨不得活刮了人的目光收起來。”
曲離這才回過神來,匆匆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窘態。生怕自己會壞了事。
藥坊中走出一人問道:“三位郎君,可是要采買藥材?”看穿著談吐,似是一個管事的。
蕭明遠淡然道:“就是隨意看看。”
那人似乎有些不悅,但仍然掛著笑容道:“我見這位郎君方才緊緊盯著我們的藥材看,可是有什麼問題?”
曲桃忙將曲離攬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家三郎醉心醫術,對藥材最是入迷。”
曲離低著頭道:“對不起,一時失態,還請見諒。”
那人心想,原來是陪著小弟出來見識的,便也客氣道:“無妨,隻是這裏正在卸貨,未免傷了幾位郎君,還是不要湊這麼近看了。郎君若是有興趣,可來我們藥坊中參觀參觀。”
三人互視一眼,道:“那就有勞了。”
於是三人便被領著一路進了寶生藥坊。那人自稱姓林,排行第四,別人都喊他林四郎。林四郎向他們從寶生藥坊的誕生,講到崛起壯大,從藥坊的曾經多困難講到現在的多風光。
“天南海北,再難找的藥,我們這裏都能為你尋來。”林四郎自豪道。
這寶生藥坊修得十分大氣,兩邊幾丈高的壁閣上,擺滿了各類藥材。而那些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的半人高人參,巨大的魚翅,寬厚的黑熊掌,碗口大的明珠等,都被擺在顯眼處,彰顯這家藥坊的實力。
“怎麼樣?既然來了,是否要帶些我們藥坊的秘製回去呢?”林四郎帶著三人圍著寶生藥坊逛了一圈,此時搓著手,笑眯眯地問道。
敢情這是要做生意啊……果真無商不奸。
曲桃問道:“不知是什麼秘製?”
林四郎一聽有譜,馬上讓人去拿來,回過頭來道:“就是我們寶生藥坊的獨家秘方……”正說著,東西便很快被拿來了,林四郎接過東西,向他們三人展示,“這就是我們寶生藥坊的獨家秘製——寶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