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桃抱著那隻六條腿的羊羔回到家中時,魏南河與白月、羅珩都驚呆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魏南河走上前問道。
曲桃不解:“沒事啊。”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魏南道。
曲桃看了看自己,確定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我看起來像有事麼?莫非我臉色又變糟了?”
魏南河搖搖頭:“也不是,就是看起來有些低落。”豈止是低落,簡直可以說是失魂落魄。尤其是當他懷中抱著一隻不知是死是活的羊羔,遊魂似地出現在門口,那樣子堪稱詭異。
“許是下雨天的緣故吧。”曲桃笑了笑,將懷中的羊羔遞給魏南河看:“魏兄看看,這羊羔還有得治嗎?”
魏南河心道我並非大夫啊,但他仍然湊過去看了看那隻耷拉著腦袋的小羊,待看清楚了,不由得驚呼出聲:“六條腿?”
“什麼什麼!?”白月與羅珩聽了,趕忙湊上前來。他倆自從曲桃進門起,就盯上那隻小羊羔了,這會兒聽到什麼“六條腿”,更是一刻也憋不住,衝上前伸著脖子要看那多出來的兩條羊腿。
曲桃順水推舟,將懷中的羊羔遞給白月:“那便由你們來照看它吧。”
“他們如何會照顧,我看這羊羔八成是病了,不如我去找個獸醫來?”魏南河建議。
“不必。”曲桃歎道,“若是能活下來更好,若是治不好,也是它命中造化。總之,不要喊獸醫,就放在院子裏養著吧。”
曲桃說不用,魏南河自然也沒有二話,故而隻能同情地看向白月與羅珩,心道給曲桃做徒弟也是不容易的,不單要學手藝活兒,還要幫著師父養羊。
白月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隻羊,他抬起頭看向曲桃,心中不由得一凜——平日曲桃待他溫和,總是笑著看向他,今日曲桃雖然麵上仍然帶笑,但那雙眼中分明沒有浸染半分笑意,反而透著幾分涼薄。白月頓時不敢再說什麼,乖乖抱穩當了那隻羊,點頭應道:“我會好好照看它的,師父放心。”
曲桃拍了拍他的頭,獨自走回了房中。
與往日不同,白月被曲桃輕輕拍了那麼兩下,整個人都僵住了。羅珩察覺出他的不妥,推了推他道:“月郎,你怎麼了?”
白月抖了抖,回過神來:“不知道,隻是覺得師父今日有些可怕。”
羅珩沒有察覺分毫:“有麼,我覺得曲工和平日沒什麼區別呀。”
魏南河這時也笑道:“曲兄待你一直如同親弟弟般,你為何要怕他呢?”
白月一想也是,是他自己被曲桃所吸引,想要跟著他學藝的,曲桃待他簡直不能再好了,他怎麼能夠怕他,懷疑他呢?
白月與羅珩,心甘情願地養起了那隻小羊。曲桃不讓他們找獸醫,兩個人就跑去問其它有經驗的人,他們將羊的症狀一一記下來,再回來對照著下藥醫治,往往返返不知疲憊,就差沒摟著那隻羊一起睡覺了。
魏南河多少還是擔心這羊有病,怕傳給兩個小的,又擔心東都“鬧鬼”的事情,故而他們出去他都隨在一旁,兩個少年問一遍的事情,他也跟著再問一遍,再三確認那羊沒有瘟病這才放心。
三人這天才在南市轉悠完,正欲往回走,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哭聲,以及眾人綿綿不絕的議論聲。
羅珩最是好奇:“這是怎麼了?我們快去看看!”說著就要往人堆裏紮。
索性白月還算理智,揪住了他的衣領,沒讓他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