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桃看著這個剛剛救了他一命的人,心道,曲容果然沒有看錯。
方才千鈞一發之際,從雲中伸出一隻手握緊了他的手臂,硬生生將他拉了上來。
童正麵無表情地站在他的對麵,告訴曲桃一個事實。
曲桃自己也十分清楚,就連他跳上來都頗費力氣,其餘人想要上來更是難上加難了。
但他不能將那些人留在下麵。
“我會帶他們上來的,還請你在這裏接應一下。”曲桃笑了笑。
童正不置可否,隻是站在那裏不動,也不知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曲桃走到雲邊,看了看下麵的情勢,估摸再過一段時間,這些雲又該往上走,他若是要帶人上來,可要抓緊時間。
看住了一道閃電中的縫隙,他便義無反顧地縱身躍下。
曲容見到曲桃回來,趕忙上前看他有否受傷。
曲桃道:“我無事,我先帶你上去。”說完也不多解釋,抱起曲容就往雲上躍去。許是有了方才經驗,曲桃這次顯得遊刃有餘許多,待到雲頂時,童正伸出手來接住了曲容,將她拉到了雲層上站定。
童正居然幫曲桃……曲容有些吃驚。
曲桃索性一個翻身直接下去,接著便將餘下的人一一用同樣的方式送了上來。
最後一個當然是童續。
當童正牽住童續的胳膊準備拉他上來時,童續心中有氣,將童正的手握得死緊。童正察覺不到痛楚,仍然將他帶到了雲層上。
曲桃最後也站了上來。他默默在心中清點了一下人數。一個沒少,還多了個童正。
與下方的悶熱不同,雲頂涼爽了許多。眾人打量這四周,隻見連綿不盡的雲海,之前那些雷聲、哭聲此時仿佛都離他們遠去了。
可是茫茫雲海,似乎更不知該何去何從。
龍深盯著羅盤看了半晌,就見指針仍然是在其中亂轉、震動,仿佛不知道該往何處安身。看來這東西暫時沒啥用了,龍深無奈,隻能將羅盤收了起來。
同樣無奈的還有許天正,往常他最拿手的,此時都排不上用場。“這是哪?”他問。是仙境、是鬼界還是天外天?
童正自然不會回答他,他恢複了固有的沉默,轉身向雲深處走去。最先跟上他的是童續,他將略顯狼狽的自己整理了番,信步跟上了童正。這次,童正沒有再趕他。
曲桃望著不遠處的童正的背影,歎道:“我們還是跟著他走吧。剛剛若非他,我們都無法上來。”
眼下,對於祇山,似乎隻有童正是熟悉的,不跟著他還能跟著誰?大家都無異議,便默默地一起走在了童正身後。
曲桃一邊走,一邊悄悄踢開腳底的雲霧,隻見腳下顯露出金屬光澤的地麵,與之前那扇能發出綠光的牆的材質有些相似。莫非,這些都是人為的?從外在看,祇山根本沒有這麼大,那麼這些東西又是如何納入其中的呢。曲桃一時想不明白,隻能將心中的疑惑暫且壓下,希望跟著童正這樣走下去他能最終找到答案。
也不知童正是如何走的,隻見他在一朵朵雲上穿梭,明明離得很遠的地平線,居然很快便近在眼前。他們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地平線,而是真的一條牆麵結合處的線。
他們麵前豎立著一麵微微傾斜的牆,高不可見頂,但向內傾斜的牆體卻能給人不少壓迫感。
許天正心道:莫名感覺到了南天門。
童正並未在這裏停留,他抬腳踩上幾乎與地麵垂直的牆麵,輕輕一步,便站在了牆上,然後繼續往那看不見的頂部走去。
雖然此情此景匪夷所思,童續仍然緊緊跟上了。
曲桃試著也邁了上去。隻是一瞬間,似乎沒有變化,又似乎天地完全轉了半圈,再回頭時,那密集的雲層已經在他身後了。
然後他伸手將曲容拉了過來。曲容被曲桃半摟著帶到身旁,驚喜道:“真有意思!”
曲離與許天正也走了過來。許天正道:“確實有意思,我們真的不是在幻境嗎?怎麼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方。”
龍深與龍潛同聲說道:“我們回去一定要好好完善一下族中的壁畫。”滿臉興奮。
但是大家的好奇與興奮並未持續太久。隻因這條路一片白色,在一片沒有邊角的白色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且越走越疲,越走越困。
童正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加快了步伐。曲桃不知為何會意,他忙將昏昏欲睡的夥伴喊醒,催著他們快步走了起來。
倒是許天正一直挺精神,曲桃不禁好奇:“道長,你不覺得困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