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瞬間很失望,就好像自己掏心窩子了,結果人家根本不接:“不答算了。當我沒說。”
“等等!”曲離連忙開口,“你這,我也沒說我不說……”他也有些羞赧,但他與曲容是雙生子,從小就仿佛心是長在一塊兒的,雖然男女有別,到底也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感情自然不在話下。“我那時就覺得這為小娘子膽子太大了些,太直接了,我有些接受不了。”曲離如實道,雖然口中抱怨,麵上卻不自覺帶上了滿足的笑容,“但一方麵她似乎又十分有主見,那些跟隨她來的少年少女都聽她的話……再加上她也坦蕩,我若是處處避諱躲閃,反而顯得我下乘了,總之便是漸漸對她有了新的了解,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後來雙方父母見麵,敲定了他們的親事。
龍紗確實是個好姑娘,曲容也挺喜歡她的,但是曲離顯然沒有答道她想要的地方:“或許我之前沒有問清楚,我其實想問的是……”曲容抿了抿嘴唇,“你發覺自己喜歡上龍紗的時候,是何感覺?就比如,想要和她一起,亦或是想要與她成親,生子,還是諸如此類。”
曲離心想,這都是些什麼諸如此類,但他仍然誠實地說道:“自然是想與她親近的。”
噢,原來如此,曲容似乎明白了。
曲離卻不放過她:“阿姊為何想要知道這個?阿姊之前喜歡曲桃時,是何感覺?”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似乎說到了曲容的傷心處,正想道歉,就聽曲容慢悠悠,帶著一絲回憶的味道,呢喃道:“那時,就想,穿上女裝給他看啊。”誰也不知道,她曾經在屋中試過多少條襦裙,她曾經半夜還在對著銅鏡梳妝,她就是想讓曲桃發現,她其實也是位不錯的小娘子,也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也讓那人心動一下。親近?這種想法她從未有過,亦或者說,來不及。就在她想要曲桃看見自己的時候,曲桃向她袒露了心跡,隨後就被賜婚了。簡直就是一段心想事成的典範傳奇。隻是後來的情節誰也預料不到,曲桃失蹤,她也出家成為了女冠。
即使當她再見童心,她似乎也長期處在是不是那人?究竟是不是他的糾結與質疑中。性格使然,她的情愫始終控製的很好,就像寫一副字,一筆一劃,標準的楷體,絕不飛起一筆,不草一下。
是不是控製得太好了一些?
“阿姊,你是不是看上誰家郎君了?”曲離見曲容的暗自琢磨的神態,又想她之前問的話,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心情。既歡喜曲容從曲桃的過往中離開,又擔憂她的出家身份,讓這份情愫難上加難。
曲容眯了眯眼睛,覺得曲離這句話問得有些奇怪——什麼叫做,她看上了誰家的郎君?就好比說誰誰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般。啊,原來我在曲離心中,已經是這樣的阿姊了,果然被罩上了女帝的相似光環,就連自己親弟都不例外。曲容一邊暗自感歎,一邊答道:“沒有什麼郎君,我隻是近日時常想起曲桃罷了。”還經常見到。
曲桃聞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更多的當然還是為自己阿姊的難過,
曲容的思緒卻已經飄遠了,當她回過神來:“啊,你還有什麼什麼事情麼?”
曲離搖頭。
曲容道:“時候不早了,在我這用飯,還是回去?”
曲離起身道:“我畢竟是男子,這就走了……過去那些想來傷身,你也不要多想了。”
曲容知道他說的什麼,笑著答應:“我懂的,也沒有總也想,偶爾想想。”說完也起身送了曲離一直除了雲舟觀。
曲離獨自駕著馬車往回走,待走了好一段路,才發覺,自己不是說礦脈的事情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將自己本來的來意給忘了個一幹二淨啊!於是今日事今日畢的曲離又折返了回去,再次找上曲容,將龍氏尋來,以及他們族中礦脈的事情告訴了曲容。
曲容想來,道:“確實,童心是有讓童續去尋礦脈,不想真的被他尋到了。”
曲離聞之驚訝:“阿姊,你知道此事?還有你如何知道童心的事的?”
曲容想曲離並不知童心與曲桃之間的聯係,他一病起來對許多事情都沒了之前的感知,反而自在許多,於是她便隻是說道:“我奉命監察天堂工事,自然知道此事,隻是具體我並不太清楚,若是龍氏那邊擔心,我便入宮去找他問清楚便是。童續那邊,你們不要招惹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