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異色雙眸向那人看去:“如何自證,你們並不信我。童某說什麼都是徒勞。”
林侍郎這時道:“偶人身上難免存在機關痕跡,你是否敢除去衣衫讓眾人檢查?”
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蕭明遠忍不住站出道:“林大人未免太過,這是在朝堂上,聖上亦在此,怎可行此不雅之事?”
林侍郎道:“那便隻能自剖以證清白了!”
“你!”蕭明遠道,“這與取人性命有何區別?”
林侍郎不知如何壯了膽子,直接對女帝說道:“聖上,臣也是擔心童心使詐,他技藝之高超,在場無人能及,若是他以偶人假身麵聖,並借此逃脫,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女帝心知此時並不適宜直接袒護童心,於是她沉默下來,既不肯定林侍郎的話,亦不否定,隻希望童心能夠明白現下的局勢,不要讓她難做。
童心並不遲鈍,他見女帝神情,便將女帝的心事猜中了大概。於是他便答應寬衣讓這些人檢查,女帝準了,命人上前攔起人牆,好讓她回避視線。童心解開了披風,又接開了外袍,一層層一件件,將衣帶解散,最終全部褪至了腰下。沒有意想之中的機關痕跡,隻有背後那條蜈蚣般的新鮮傷口展露出來,震人心魄。許多文人自持的見狀紛紛挪開了視線,非禮勿視。隻有幾人說那傷口或許便是機關奧秘。蕭明遠再也看不過去:“何必在這裏做無畏的猜想與爭執,請來禦醫一看便知。”
女帝順勢宣了禦醫上殿。年邁的禦醫盯著童心後背的傷口看了又看,最終驚道:“這傷口且深且長,就連縫合亦十分粗陋,你……你如何還能活著?”
童心道:“我還有未完成之事,當然不能死。”
老禦醫對這話不置可否,他不是沒感受到朝中這詭異的氣氛,隻想快點完事脫身,於是道童心背後的傷口是真,這也就承認了童心確實為血肉之軀。
女帝得了答案,揮手讓禦醫退下,也不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宣布將童心暫且收押,待事件查明再做定論。暫且收押,也算是女帝對童心的變相的保護,到底還是讓一些人心有不滿。
蕭明遠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林侍郎,正想與他辯上兩句,不想那些邊關來的軍士更是烈性,直言不諱道:“林侍郎是想讓我們立地自裁?要我說,你和那天上火球到底什麼關係,明明已經迫在眉睫之事,為何你卻總想否認?!”
一番話,說得林侍郎麵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眾人都撇過頭去,似乎此時並無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說話,頓時更是羞憤不已。
女帝煩不勝煩,索性道:“既然林侍郎覺得事出有異,不如便著你快馬前往東海岸去一探此事原委。”
林侍郎沒想女帝會將自己派出去,一時震驚不已,卻也隻能在震驚中領命。女帝催促:“你速速回去準備,事不宜遲,今日便動身!”
林侍郎心懷憤懣地離開後,女帝又道:“眾位愛卿,可有應對之法?”
眾臣麵麵相覷,往日洪水幹旱、強風暴雪似乎他們都有應對之法,但這從天而降的火球連天堂都能砸穿,更能在地上砸出深坑,要說應對,他們確實誰也不敢當這個先。
眾臣的反應似乎在女帝的意料之中,蕭明遠此時站出來道:“童心之前曾言災劫將至,不知是否就是指此事?事到如今,不如還是問下他可有應對之策,再做定斷。”
女帝聞言,神色緩和些許,點了點頭,順著蕭明遠的梯子道:“既然如此,不如將那童心帶上來,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