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鬧歸嬉鬧,但是正事穀主卻是一直未忘。
隻見喝了足足有半壺茶水的穀主,終是正步走至桌前,麵色十分沉重的對君北宸說道:“你可知道她終日食的這些,會落個什麼下場?肝火旺,脾腎虛寒,腸胃驟痛,日後都將是她常帶的病灶,就當下而言,她這傷勢也不宜食用辛辣之物,雖然今晚她是一口未動,但是之後呢?難不成你還如此認她性子胡鬧下去。”
穀主此時頗有長者訓斥晚輩的家長風範,隻可惜君北宸剛一抬眸,他這氣勢就瞬間銳減三分。饒是百裏都看不下一同站了出來,隻當即借著穀主所言對藍若傾說道:“穀主所言極是,如若你再這麼吃下去,早晚吃出病來。”
藍若傾雖也深知多食辛辣不好,但卻又忍不住這點嗜好。此時被穀主如此嚴令,倒是不知該怎麼回答好。
幸而君北宸此時出言替她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穀主抽空改良一下這菜式,去其傷身之物,留其色香味不變。在此之前本王會命後廚隨時配合穀主試菜。”
藍若傾聽聞君北宸所言,真是恨不能當即給他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這招還真是高明……
保不齊穀主真能研究出什麼,隻保留辛辣氣味卻不傷身的調料來呢,若是如此,那她可要下海經商開起飯莊了。如此也算是有了經濟保障吧?
君北宸看著藍若傾自顧自憨笑的模樣,隻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頂,卻是厲聲說道:“所以穀主沒有研究好之前,就請夫人食些清淡之物,莫要再執著於這些菜式,可好?”
明明是疑問句,但在藍若傾聽來卻是君北宸對她下的最後通牒……雖然不想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但是看看自己那不爭氣的雙腳,怕是也真要好些時日不能再食辛辣,如此應下倒也不虧……
隻是看著穀主那黑一陣白一陣的麵色,藍若傾當即眸光微閃,露出一絲皎潔之意。人就朝君北宸回望去,楚楚可憐的仰頭說道:“那……等我的傷好了,穀主是不是就能配好菜方了?”即便藍若傾這話一出口,就迎來了百裏與穀主的鄙視目光,但配上藍若傾那緊咬下唇的委屈模樣,君北宸又豈會拂了她的心意?
“嗯。”
君北宸這一聲回應便算是徹底將此事變成了板上釘釘之事。隻是百裏與穀主卻心下不住暗念:“嗯?”他應了算是什麼?又不是讓他去研究?
“藍若傾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夫給你醫治腳傷本就是念了情分的,我堂堂玄醫穀穀主,又不是你藍若傾的後廚,憑什麼給你改良什麼奇奇怪怪的菜式!你這女娃娃還真是……”
“真是什麼?”藍若傾看著忍無可忍的穀主,隻覺心情竟異常明快。她從來都沒想過,原來撒嬌與惡作劇是這般有意思……簡直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百裏曉生看著今晚明顯不正常的藍若傾,實在想不通她腦子裏到底搭錯了什麼弦,竟然一改往日清冷之姿,走起這惡俗的討寵演技來。真是要看瞎了他的眼……
“你……”穀主本想狠狠數落她兩句,但是看著她那借著君北宸而得誌的模樣,又不敢將話說的太重,他可沒有忘記之前他說要將君北宸送去養成藥人的事情……雖然這也是為了救他而出的下策,但畢竟這小子此時已經醒來,若是被他揪此不放,恐怕最後遭遇的還是他這把老骨頭……
暗自做了無數心理鬥爭之後,穀主隻甩給藍若傾一記好男不跟女鬥的神情,便拂袖而去。至於什麼菜式配方的,他才不會去做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他玄醫穀的名聲還不都毀在這裏……
藍若傾看著氣鼓鼓的老頭終是走了出門,隻剩百裏一人瞪著眼珠看他,一副鄙夷之色不改的模樣。藍若傾當即玩心上來,幹脆對百裏也下起手來。
“百裏,之前你說的那個什麼生死咒的,是什麼來著?”
果然生死咒三字一出,君北宸與百裏的麵色都發生了巨變。尤其是百裏曉生,此時正以一副冷眼死盯著藍若傾的小臉,似是無聲的再對藍若傾叫罵著:“卑鄙”二字。
然而藍若傾卻是笑的極為燦爛,那滿麵無害的笑容根本令人聯想不到她此時正在給百裏下著套,等他受煎熬……
“我突然想起來,南楚行館那邊還有點事情,既然你們都相安無事,我就先走一步。告辭。”
看著幾乎可以用逃竄二字來形容的百裏曉生,藍若傾果然還是不厚道的笑了起來。今天應該是她近來最開心的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