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貴妃的意思是，若此奴婢不是凝香那一定便是雪兒了？”合貴人抿嘴一笑朝著姬蕪歌看去，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年齡比她小上許多的合貴人，在這件事上竟然處理的十分冷靜妥當。
若她如今不隻是個貴人，那麼姬蕪歌還有眼相看她一眼，而她偏偏隻是一個貴人，即便是有了封號，那仍然隻是個貴人，以姬蕪歌的性子又怎會將她放在眼裏？
“張公公是本宮底下的公公，若是本宮都不信他，那誰還會信他呢？”這番話搭配上姬蕪歌今日的妝容，看上去倒十分深明大義，仿佛是忠誠懇懇的賢良妃子，“合貴人方才那些個猜測，本宮覺得也不無道理，不如讓雪兒也一並召喚來探問下如何？”
合貴人倒是沒有一番緊張之意，但凝香卻略慌忙地看了看陸如裳，又看了看合貴人。這番事情是她始作俑者，不能讓雪兒替她頂替了上去。可她又覺得合貴人運籌帷幄的樣子，心中又不想這般快地承認，讓自家娘娘擔走了這份風險，且浪費了合貴人的這番用心。
況且姬貴妃要扳倒的是自家娘娘，要扳倒娘娘，自然先弄垮身邊的幾個看門狗，如今這看門便是陸箋、雪兒和她……想來，姬貴妃不扳倒一個是誓不罷休的。
“甚好，臣妾也是這等意思，”合貴人福了福身子，繼續說道：“若不出來質對個一二，也分不清到底誰說的是對的，是非黑白都有個過程，臣妾相信，姬貴妃定然是被這張公公給蒙騙了。”
說罷便搖了搖頭低了下去，韓宇縛聽著意思，便讓身邊的太監去召喚了雪兒，因今日不是雪兒當值，加上陸如裳身體受到驚嚇，她在後廚忙著燉補品，乃至寢殿發生了何事都不甚清楚，慌慌張張地被召喚來到寢殿，見到皇上和姬貴妃著實嚇了一驚，“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忙說道：“皇上吉祥，各位娘娘吉祥。”
韓宇縛用下巴指了指雪兒，問道：“三日前你在哪裏？”
突如其來問到三日前，雪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日日工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忽然問起三日前，真是不好說，雪兒張了張嘴巴，說道：“奴婢、奴婢……”
“三日前，本宮與合貴人在禦花園賞花，你這奴才在哪裏？當場本宮隻看見了凝香與陸貴妃在一處，並無看見你。”合貴人無辜的眨著眼睛，望向雪兒。
雪兒畢竟也是在陸如裳身邊待久了的人，這般一思索便心領神會。三日前，自家娘娘根本沒有去禦花園，知道合貴人明知欺君之罪也在幫娘娘撒謊瞞騙，也就明白了自己該如何應對。
她說：“回合貴人，前幾日雪兒病著一直沒辦法值守娘娘，自然是凝香代勞了，三日前娘娘說在三葉殿有些悶，便去了禦花園，凝香跟著娘娘，奴婢就去禦膳房拿點食材做些安胎的膳食給娘娘補補，正巧也遇到了歡香去禦膳房討要食材，咱們還聊了一會兒呢。”
合貴人故作驚訝地一挑眉，說道：“是嗎，歡香你過來，雪兒所說是屬實？”
歡香跪在地上，心中明了應該如何回答，低著頭回答道：“是，小主，三日前您要吃碧落玉泉羹，奴婢趁著您去禦花園的空隙便去了禦膳房，奴婢想著老讓禦膳房做也不好，便討著法子問了廚子，之後確實有遇到雪兒，我倆聊了一會兒，才分道揚鑣回宮的。”
“怪不得本宮不知，原是你這奴婢偷偷背著本宮去做了事兒，”合貴人後想了想，又追問道：“那此時是幾時？”
歡香回答：“與娘娘去禦膳房的時間不相差一盞茶的時間，因奴婢想著娘娘要回來，就得趕緊做碧落玉泉羹，就匆匆而回。”
“這般說來，張公公看到的婢女就不是雪兒了？”合貴人說完，便用眼角瞥了一眼姬蕪歌，隻見她已然氣得有些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