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解藥殺我?”碧落清語氣低沉道.
“我沒想要殺你,我隻是要解藥,不然,我剛剛明明可以一刀下去,先殺你,再拿解藥。”那人道。
碧落清脫下夜行衣,理了理衣袖,恍然道:“這樣啊,說得似乎有道理。”那人麵色凝重,眼眸中帶著祈求,碧落清道:“我剛剛本也可以殺你,但是我隻是讓你暫時沒武功,算是扯平吧。”那人臉色漸漸放鬆,“不過,你剛才偷襲我的帳還沒算,害我受傷的帳也沒算,你說這怎麼做才公平?”碧落清臉色平靜,雖然臉色慘白,但是神態端莊,絲毫不見殺氣,仿佛翩翩遺世的公子,
那人怒道:“少教主,在下昆侖派長老歐陽寒,怎麼也算得上江湖地位重要的人,您殺我,不妨再考慮考慮。”
碧落清搖搖頭道:“我猜猜,你剛剛舉刀不殺我,是不是在想萬一在我身上沒取到解藥,還是要聽命我碧落教,所以想留我一條性命,逼我交出解藥。如意算盤打得這麼好,條條都是要殺我,我怎麼敢留你?”
那人額頭大汗淋漓,終於裝不下去,身體仿佛蟲蝕,萬分難受,“給我解藥!求你!我再也不敢!我保證!”
碧落清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是誰泄露我的行蹤?我可以讓你不這麼痛苦的死。”
落冰漪走在林間,心道:“這樣把重傷的他放在荒郊野外不太好吧?”後退幾步,又向前走幾步,反反複複,落冰漪深吸一口氣,決定返回。
落冰漪急急忙忙跑回去的時候,隻見潭邊有一個黑衣人,鮮血在月光下豔麗奪目,落冰漪心中一震,忙趕過去,翻開那人一看,不是碧落清,伸手探那人的脈搏,剛剛斷氣,落冰漪眉頭緊皺,碧落清傷這麼重一定沒走遠。幸虧在沼澤待得久,平時觀察野獸足跡,在晚上找一個人的足跡,並沒什麼難度。
這時李蘇念靜靜的在馬車裏休息,昏黃的燈,顯得李蘇念一張臉更加溫潤,隻是看書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李蘇念放下書,滅了燈。
落冰漪看到碧落清的時候,碧落清是倒在一片草叢裏,碧落清看到她的瞬間,滿眼的殺氣,讓她有些意外,待碧落清看清她時,冰冷的眼神稍軟,也沒說話,落冰漪將他扶起,拿出身上帶的藥丸,遞在碧落清的麵前,碧落清直直盯著落冰漪,道:“你??????”終是沒說話,落冰漪臉色有些不自然聳聳肩道:“不小心又碰見你了。”碧落清盯著落冰漪,將藥丸吃下,待到落冰漪鬆一口氣時,碧落清又將藥丸吐出來,神色虛弱道:“我不需要。”
落冰漪氣憤,不能理解,也很無奈,原來世上不是你想治療一個人,那個人就一定會接受,“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落冰漪咬牙切齒惱怒道。
碧落清抬著眼看著她,一道勁風急速而來,電光火石間,碧落清將落冰漪狠狠一推,落冰漪被推倒一旁,背部被石頭咯得很痛,轉頭看清原來竟是一柄長三尺的冷劍,碧落清將落冰漪推開,自己沒能躲過去,這一劍正正穿過他的右胸,落冰漪瞪著眼睛,執劍的人,猶覺不夠,又朝碧落清刺去,落冰漪情急之下,便抓住地上的石子想持劍的擲去,勁風劈空而出,持劍者閃躲,碧落清從袖中放出有些粉末,地上細小的毒蟲便蜂擁而來,持劍者見到此景,不得不退走,碧落清臉色煞白,似乎已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落冰漪見持劍者退開,從袖中射出暗器,帶著碧落清走,落冰漪隻覺今天晚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碧落清最後模糊的記得一個淡淡幽香的懷抱,還有那雙清澈擔憂的眼眸。
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影,仿佛看見心底那個女子,碧落清想要緊緊抱住,好想說一句:“對不起。”卻覺得身體不斷往下沉,底下是深不可測的深淵,碧落清看到頭頂的那是光明漸行漸遠。
碧落清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被包紮好,望著遠處看見淡淡的青色,不知是海,還是山。
景象如此美麗而又寂寥,陽光將他的影子照在身旁的石壁上,蒼茫得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相伴左右的,隻有呼嘯不息的風,碧落清突然覺得一陣難過,如果有一天,終於得到如畫江山,馳騁天下,俯瞰眾生,是不是也如此刻孤單?在這浩瀚的宇宙麵前,生死、成敗、愛恨、榮辱??????都顯得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碧落清轉頭卻看見落冰漪走過來,輕輕閉上雙眼,落冰漪看著碧落清的臉,喃喃道:“這時候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