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院長把桌上的那幾張紙收了起來:“我還有事情,還有幾筆賬要結,你先坐一下吧。”
說完,她抓起那幾張紙就走了出去,看也不看我一眼,反正我一問到關鍵地方,她就裝沒聽見,實在讓人崩潰!
我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地坐了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了我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我記得那間房子很大,可是隻有我一個人住,我睡在靠牆的鋼絲床上,孤苦伶仃得像個棄兒,孤兒院的棄兒……
沒有孩子願意和我玩,甚至連住都不願意,在那間孤兒院,我就像病毒一樣,被大家隔離了起來!
我信步走出了辦公室,來到了走廊上,院子下麵有人來回地走著,正是午休時間,估計都是回屋睡午覺的,福利院的生活總是這樣.沒有一絲變化。
三樓除了院長的辦公室,當時其它房間都空著,一到晚上,葉院長一回家了,安靜得嚇人!
十年後的現在,三樓多了好些辦公室,可能是因為現在福利院擴大了規模,工作人員也更多了起來吧!
那些辦公室的人可能中午回家了,都關著門,隻能從窗戶上看見裏麵的辦公室和飲水機。
盡頭就是我住過的房間了,我走向它時,心跳快了起來,似乎越近,越離自己慘不忍睹的過去更近了一步!
最後,我還是走到了門口,那裏掛著一把漆黑的大鎖,窗戶也拉著窗簾,緊緊地關閉著,什麼也看不見。
我摸著那把鎖,上麵積滿了灰,很明顯地,很久沒有打開過了,不知道裏麵還是我仍住過的樣子嗎?
應該不可能了,畢竟都過了十年了!
我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葉院長還沒有回來,料想是不會回來了。
我決定在院子裏四處走走,中午在食堂沒有看清,說不定可以遇到當年的熟人呢?也許會有年齡比較大的,認識我的老人呢?
我那時太小,記憶裏最深刻的除了葉院長,就是守門的阿叔了,其它通通不記得了,所以此時,十分被動。
我在二樓轉了一圈,這一層樓住的全都是孩子,從保育室到托兒所,男女生寢室一應俱全,裝修和設施比當年好了很多,老師也多了很多。
這裏都是被遺棄的孩子,絕大部分都有些問題,或者殘疾,或者心智不全,極少部分健康的總是很快就被領養了。
記得我們當時也是一樣,每次有外人來領養孩子時,葉院長總會叫上好多個孩子讓他們一一看過,慣會察言觀色的小孩總是會表現出活潑、與人親近的一麵,這樣才能讓別人喜歡。
而我,總是默默地躲在最後,偷窺著來人,從來不會主動上前搭話,以致於在七歲到八歲的一年間,無人問津。
我從窗口路過時,那些孩子都用驚奇的眼神打量著我,似乎也在懷疑我是某個來收養他們的陌生人,那一張張小小的臉上,流露著渴望又畏懼的神色。
忽然覺得很心酸,為他們,也為曾經的自己。我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又走到了一樓,一樓住的全是老年人。也是一些五保戶或者被兒女遺棄的人,他們大多中午也不午睡,要麼坐在椅子裏發呆,要麼看電視,偶爾有幾個精神一點的圍著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