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傳來一陣爭吵。
一個陌生的聲音喊道:“文若錯了,該這樣理解。”
荀彧不甘示弱,反駁道:“誌才想得太淺近,你的方法治一郡都難,治一國隻會土崩瓦解。”
聽到他們吵得激烈,大有動手的架勢。
淩飛輕輕敲了幾下房門,等那兩個聲音停下,才走進房間內。
一看是他,荀彧的臉變得赤紅,嚅囁道:“子昂恕罪。”
淩飛愣住了。
荀彧是客,就算把袁家別業燒掉,大不了掏錢重修。
吵個架而已,幹嘛賠罪?
看淩飛一臉茫然,荀彧磕巴道:“國富論寫得太精妙,荀某實在按耐不住,邀約了戲成、杜畿兩人一通參詳……”
“君子喻於義,人喻於利。”
儒學對“義、利”的解釋隻是流於表麵,更多是強調“義利”衝突。
在這樣的框架下,士子對“利”諱莫如深,甚至到了談虎色變的地步。
《國富論》講的就是“利”,而這正好是儒門經典所欠缺的。
荀彧越讀越興奮,幹脆叫來好友戲成、杜畿一起研究。
但他忘了一句話“不告而取,謂之盜也。”
淩飛給他《國富論》是一回事,找自己的朋友來看就犯了大忌。
如果傳揚出去,荀彧這一輩子都要背個“賊”字。
淩飛哈哈大笑道:“文若實在太心了,我把這本書送給你,就是要你傳揚下,讓更多人的人看到。
如果藏在家中做擺設,不但是書的悲哀,也是整個下的悲哀。”
荀彧一愣,隨即拱手道:“子昂如此大度,實在是下人之福。”
淩飛擺手道:“文若能夠融會貫通,把它運用到治國之中,才是下人之福。
哎,我們就不要相互吹捧了。
這兩位高士能與文若談論,想必也是當今英傑吧!”
荀彧用手拍了一下腦門,指著身邊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道:“此君姓戲名成字誌才,是潁川人士。”
戲誌才!
我的。
這人的記載並不多。
但死了以後,曹操整感歎“再無可以商討之人。”
可見,戲誌才的才能絕不是一般人可比。
淩飛連忙拱手道:“原來是誌才,久仰大名。”
戲誌才一愣,冷冷道:“淩子昂竟聽過我的名聲,難得。”
他的家世並不顯赫,隻是潁川當地的土豪。
所拜的老師也不出名,又早早死於黨錮之禍。
沒有了這些助力,戲誌才隻能在低層輾轉。
雖然拚盡全力,但都沒能得到青睞。
淩飛的表現不過是客套,戲誌才也不會當真。
之所以表現得如此激動,就是要引起對方的注意。
淩飛笑道:“負俗之譏四字,足矣。”
戲誌才不由得一愣。
所謂負俗之譏,是他不流於尋常。
但這隻是親密好友玩笑話,怎麼會傳到淩飛耳中。
難道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戲誌才有些激動,連忙拱手道:“玩笑罷了,子昂切莫當真。”
玩笑?
你老兄的繼任者就是郭嘉,他的評語也是“負俗之譏。”
連這都不當真,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
淩飛笑道:“誌才兄長不用謙虛。”
看他們的交談告一段落,荀彧又指著另一個人道:“這位姓杜名畿字伯侯,是京兆人士。
今什麼日子?
是不是該去買張彩票?
一個戲誌才已經讓人喜出望外,杜畿那更是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