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搜集的所有證據也被他們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我一朝成為了罪人,我的話還哪有人信。不過,那個時候,我私藏下一本賬本和一封戶部尚書侯平寫給大使臣葛彭的一封家信。我將賬本拓本交給了當時還是禦史台小吏的曹烈。”
“那封信看似隻是家書,是讓葛彭通報了過年所需備的禮。然而那些禮品的數量,名目全部都是當年或丟失,或應該沉沒於河底的貨物。能和那本賬本上的東西一一對應起來。”
蔣巽風一驚,道:“譚老,您是說,你老已經在早先已經將賬本交給了曹烈了?”
“正是,當時他還隻是在禦史台當值,官位品級皆未入上品,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三次上奏,有關漕運貪墨之事。正因如此,我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拓本交於他的。”
“幾年過去了,他忍辱負重,已經做到了禦史中丞,一個月前他托人聯係我,說會親自來取賬本的正本。說這次一定會將那些幕後之人一網打盡。”
蔣巽風摸了摸下巴,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道:“譚老,您為何那麼相信曹烈?如果……”
“我信他,再怎麼動蕩的年代,總會有一些堅定自己信念的人。”譚倫的眼神堅定,仿佛像被灌注了某種奇異的魔力。
蔣巽風尷尬一笑,他覺得自己生活的現代社會勾心鬥角,到了古代同樣爾虞我詐,真的很難讓自己在完全沒有任何考證的情況下,毫無保留的相信一個人。
“譚老,你們有約了什麼時間見麵嗎?”
譚倫道:“我們原本約在昨天夜裏子時,在北街石橋那裏碰頭的,可昨天我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來。所以我這才想讓你出麵,和他見一麵。”
蔣巽風的瞳孔極具的收縮了一下,譚倫提起的昨夜子時這個敏感的時間點的瞬間,不得不讓他引起重視。
如果事情真像譚倫說的那樣,曹烈是忠義之士。那現在他的處境估計堪憂,更有可能有性命之憂。但如果反之,那蔣巽風覺得時間上的巧合,一定是某些事情必然的結果。
隨後他又和譚倫聊了一些關於漕運方麵的事情。便讓人送走了他。人走之後,他並沒有急著離開,在包間之中,靜靜的梳理著所有的線索。整件事情之中,譚倫的話似乎替他補上了原本缺失的那一環。明王,寧王,嚴州,現在又多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禦史中丞曹烈。
蔣巽風將杯中的女兒紅一口飲盡,砸吧了下嘴,發現的確是沒有宏富樓的好喝,便將杯子放了下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他的腦海中一個紅色的身影一直揮之不去。索性他打包了些吃的,離開酒樓,朝著那間跌打鋪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