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大型運輸機的機艙內,所有人都做著最後的準備。
“最後重複一遍具體措施!”霍布斯將軍通過無線電對所有人說道:“在預定地點跳出機艙之後,所有人以自由落體的方式下降到距離地麵3000米的高度,然後打開翼裝飛行服向北麵滑翔,到400米高度時再拉開傘包。每一支小隊降落的坐標已經發到了各自的單兵pda上,都明白了嗎?”霍布斯這樣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躲避敵方地麵部隊的監察。
“明白!”
袁鋒有些不自然地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裝備和槍支,又不斷檢查身上的特製飛行服。這些原本細小的動作卻被狂魔看在眼裏。
“你小子不止一次跳啊,怎麼還緊張?”狂魔笑著問道。
“誰說我緊張了?!”袁鋒嘴硬地回應,但心裏確實有些忐忑,這次的高跳低開,需要滑翔相當長的時間,是他在聯合會以來最難的一次。而更讓他不安的是,落地之後,就完全陷入敵軍的重兵包圍之中,孤立無援。在遭遇過太多次生死的他,這次卻突然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像是不安,又像是惶恐,這種感覺可能是基於這場戰爭的性質。曾經的每一次拚命都是因為目睹了殘酷和不公,產生的憤怒壓過了一切,但這一次的任務沒有任何理由,完全取決於m國的命令,這讓袁鋒的內心突然缺失了一種為之奮戰的理由,而無比空蕩,甚至懷疑戰鬥的意義。軍人如果懷疑自身的意義,那麼他的情緒和戰鬥力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告訴你個秘密!”狂魔故作神秘地將頭靠近袁鋒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有恐高症,盡管我努力地克服,但還是在每次跳傘之前都充滿了不安。其實害怕沒什麼問題?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時候,會害怕說明我們是人,而不是機器。”
狂魔停下來看了一眼正用異樣眼神打量他的袁鋒,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以前我們懲治的都是世界上十惡不赦的極端分子,但今天,我們卻是在為別的國家打一場完全扯不上關係的仗,所以,你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態麵對這場殺戮對嗎?”
袁鋒依然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狂魔,他不敢相信平時看起來無比變態的狂魔,居然有這麼細膩的內心,能夠完全分析出他此刻的想法。
“不用意外,從你參加這次行動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沒發揮出應有的實力,雖然你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你這次沒有受傷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訓練成果和運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沒有像以前一樣拚命。”
袁鋒聽完後埋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微微地點了點頭:“對,你說的沒錯。我加入聯合會是為了滅掉怒獅給我的連長報仇,滅到科尼也是因為他的殘忍,幹掉那些恐怖分子、毒xiao也是因為他們該死。但這次不一樣,一路上我們受到的是敵軍正規軍的頑強抵抗,甚至有平民對我們開火。我不懂政治,也不關心什麼國家榮譽,我隻在乎我們做的事到底意義在哪兒?”
狂魔也歎了一口氣,收回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淡淡地開口:“我以前是雇傭兵,在南亞接到了一個任務是救出一名歐洲富商,在成功之後我們帶著人質趕往撤離點,在途中遇到了幾個平民。當時的隊長下令放掉他們繼續趕路,可就當我們走了不到一公裏的距離時,便遭到了數量在我們20倍以上的平民攻擊,其中就包括之前我們放走的那幾人,最後,人質和我的隊友全部犧牲,隻有我一人突出重圍。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平民是當地的武裝組織,也是綁架人質那幫人的手下。”
狂魔說完指著臉上那道瘮人的傷疤,繼續說:“這道疤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之後,因為那次行動的失敗,我還遭到了雇主的追殺。直到我將這些想要奪走我性命的人全部幹掉,我才得以安心地生存。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表麵所看到的那樣,擅於偽裝自己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雖然,我們都不清楚這場戰爭的目的,但我們既然接受了任務,那擋在我們麵前的都是敵人。其實,每一個走上戰場的人都是在犯罪,在敵人眼中,我們就是一幫十惡不赦的罪犯,在我們眼中,敵人也是如此。所以,別想得太多了。”
聽狂魔說完,袁鋒心裏也慢慢好了起來,隻是他實在不適應和狂魔這樣看起來變態,又滿嘴惡毒的人,一本正經探討所謂的戰爭哲學問題。
“我看你想得比我多啊,看不出來你這麼變態的一個人,倒是挺有思想。”袁鋒突然笑著說道。
狂魔也再次揚起那表態的笑容一把拍在袁鋒的腦門上:“你小子好得倒是挺快,要不是你之前救了我一次,我才難得給你說這麼多。”
這時,霍布斯將軍突然站起身來:“還有1分鍾到達,最後準備。”
所有人聽後再一次檢查裝備,然後帶上氧氣罩站起身來。霍布斯將軍也帶上氧氣罩。隔著特殊材質的麵罩隻看見一雙湛藍的眼睛囧囧有神,配上一身帥氣的裝備,充滿了十足的戰鬥力,氣質毫不亞於周圍的年輕人,誰也看不出這身裝備下的他已經50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