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鋒,你這個混蛋!”張雨軒在無線電裏大聲地怒罵道。但車子已經開出了實驗室,她再怎麼喊叫,也無濟於事。從無線電還能聽到室外傳來了零星的槍聲,接著越來越密集。
此時,天邊漸漸亮了起來,朝陽將雲層染得粉白粉白,透著一種希望與憧憬,同時也驅趕著黑夜的一切不安與未知,將淡淡的光芒灑向大地,也灑向這座布滿了死屍的城鎮。
車子迎著周邊一些建築裏射出的槍彈,撞飛了其中一名衝出來的敵軍士兵,再次加快速度往城鎮的邊緣衝去。敵人顯然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這樣的舉動,紛紛慌忙地對悍馬車進行掃射,火箭彈和榴彈也急匆匆地打向飛馳的悍馬車,但倉促的瞄準和山貓靈活的駕駛讓它們全在悍馬車的周圍爆炸。
“袁鋒,你給我說話啊!你答應過我什麼?!”張雨軒帶著哭腔,吼叫著質問道:“你說過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的,你這算什麼?騙子!無恥!混蛋!”質問變成了充滿恨意的謾罵,幾乎將所有的情緒都通過那幾乎嘶啞和哭泣的聲音中釋放而出。隔著無線電耳麥,袁鋒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哭泣和悲傷的臉龐,像是有一把尖刀在他的心口用力猛刺一樣,痛不欲生。不自覺地淌下了滾燙的眼淚。但無論如何,她還活著,至少不會在這樣荒蕪的地方死去。
“活下去,比什麼都強!”袁鋒忍著哭聲,有些顫抖地擠出這句短短的話。接著一把扯下了耳麥,用將它踩得稀爛。張雨軒那邊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盲音。
“混蛋!這個混蛋!”張雨軒奮力地叫罵,身體猛地想要衝出實驗室的鐵門,但柯正斌死死地抱住她,無論她如何掙脫,都不肯放手。
“啊……”張雨軒停止了掙紮和扭動,無力地蹲下身來放聲哭喊。
車子很快衝出了城鎮內敵軍的攻擊點,槍聲也減弱了不少。狂魔撇了一眼正擦拭眼淚的袁鋒,冷冷地說:“真是矯情!”
“別跟我調侃了啊,信不信我把你的另一隻手也給卸下來!”袁鋒也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好吧,我不說話了。”狂魔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了炸彈遙控器,一臉平靜地說:“其實我真不喜歡用這玩意,太容易,也太快了。我還是喜歡,用刀子或者徒手殺死對方,這樣能夠清楚地感受生命在我手中流逝最後徹底被我抹殺的感覺,那種快感比做愛還要刺激!”
“你真是個沒救的變態!”山貓和袁鋒同時罵了一句。不一會兒,車前便是敵人防化部隊的陣營,他們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著各項防護毒劑擴散的設施,見悍馬車飛馳衝了上來,周圍的士兵立刻舉槍射擊,有些穿著防化服負責後勤的人員,則驚慌地叫起來,四散跑開。
車子再一次加速衝了上去,三人用力地按住彼此的肩膀,表情坦蕩地迎接著壯烈的死亡,密集的槍聲之後,是一聲劇烈的爆炸……
初生的朝陽完全升起,照耀著一切,但這一帶,已經成為了鳥無人煙和沒有一絲生氣的死寂之地。這天清晨,許多人或許還在被窩裏熟睡,也有很多人已經起床為生計而奔波;有人在糾結上班坐公交還是地鐵,有人在抱怨城市的擁堵,有人因為即將迎來的繁瑣工作而心情煩悶……這天清晨,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三個無名暴徒,引爆了vx毒劑灌,與數百名m國特種部隊和防化兵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
世界的一頭,是平靜、美好、簡單;另一頭,是死寂、悲慘還有不甘。大部分人在過著舒適日子的時候不知道和平從何而來,當然也不會關注這片荒蕪之地上發生的一切慘烈。
猜猜報紙上怎麼說?mexica東北部城市薩爾坎附近的小石城發生疑似地下天然氣泄漏,並發生了輕微爆炸,當地政府和有關部門正在全力調查並采取措施,目前沒有接到人員傷亡的報告。但有非官方的報道稱,有數量不詳的軍方人員在爆炸之前趕往該地。附近村莊的居民還隱約聽見了數起爆炸聲、槍聲和直升機的聲音。
m國軍方在此事件之後統計:m國海豹部隊的六支分隊和綠扁帽3支小隊以及下屬的偵察連取消編製和番號,三角洲一個中隊的士兵在數年之後沒有回到原籍,他們的家屬無故得到一筆撫恤金,但沒有葬禮,沒有屍體,甚至沒有死亡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