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我媽的堂妹。”

“難怪。”想到之前這個所謂的二嫂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敵意,現在這樣說來,一切都不難解釋。

“你還好吧?”呂浩皺著眉頭,“那個女人無知的很,別理會她就好。”

“放心吧,我沒那麼多時間和心思跟一些無謂的人計較。”莫沫抬起淡笑,“帶我去北郊公墓吧,我今天才知道,我媽原來葬在那兒。”

“真的要去?”呂浩盯著她顯得愈發清瘦的小臉蛋,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這個女孩子遭遇到的艱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如今她才剛剛從低穀爬出來,勉強的接受秦家給她的榮耀,但同時接受的還有秦家的遺傳病,這將又是她人生裏一場大災難嗬!

從頭到尾呂浩隻能用朋友的姿態陪在她的身邊,既心疼又無奈。

“啊?她是我媽媽不是嗎?”莫沫眼睛看著莫名的遠方,“放心,不難找的,西郊公墓地皮比房地產緊俏,拜我親生父親所致,最豪華,風水最好的那一個一定是她的!”

“說得也是,但是沫兒,你要答應我,你要振作起來,不可以放棄自己知道嗎?不論如何,我還是那句話,你一定要幸福。”

莫沫抿唇,輕輕點頭。

清冷的墓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

潔白的大理石墓碑,照片上的年輕女人笑得如新雪一般幹淨,莫沫放下一束康乃馨,然後在墓碑前跪了下來。

媽媽,我是你的女兒莫沫,原諒我長到二十五歲第一次來看你,雖然我對你沒有什麼影響,但我還是愛你的,媽媽,我心中心有很痛苦,也有一個很痛苦的決定,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是我真的不可以連累他了,請你保佑他這次順利的度過難關,保佑若初平平安安的長大,雖然我不想死,但是……不論怎樣,看見你我已經沒那麼害怕了,就會保佑我的對不對?

莫沫靜靜的坐在大理石的地麵上,深深的看著那有些泛黃的照片裏那張跟自己相若的臉,手裏則拿著媽媽的日記本……

風突然吹了起來,幾張照片突然從日記本裏的某頁露了出來,莫沫顫抖的撿起落在自己腳邊的照片,那熟悉的小臉,那朦朦朧朧的往事,突然在電光火石見一刹那,全都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終於想起了自己兒時一些模糊的記憶——

莫沫的心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她甚至不願去分辨這種心疼裏占更大分量的到底是傷心還是埋怨,她隻想記得那些美好的曾經——

“莫沫,你不開心?”察覺莫沫的異樣,呂浩小心翼翼地問。

“沒什麼開不開心的,隻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很無所謂的回答。

“六歲之前的事你不是不記得了嗎?”呂浩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突然想起我竟然有夢遊症。”莫沫笑得很淺。

“那麼,你記不記得你的夢遊症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呂浩試探性地問。

“我第一次來你們家應該是五歲多的時候,那時候雖然我很小,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你呂伯母不喜歡媽媽,更不喜歡媽媽手中牽著的我……因為呂伯伯對我另眼相看,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呂夫人就對我心有芥蒂了吧。”莫沫歎了口氣。“呂浩,其實人生有很多事和我們想象中的差距太大太大了,就想十年前我一直相信我和陸浩是有未來的,甚至是十天前,我也曾幻想國,可今天我突然大徹大悟了,他沒有做錯過什麼,可隔在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也許我的世界裏隻有他的生活方式終於要告一段落了——”

莫沫淡淡的敘述,嘴角掛著淡淡的無奈與悲哀。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呂浩聞言,神情大駭。

“自從我知道我是墨蘭的女兒之後,我一直安慰我自己,屬於他們的上輩子的恩怨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安慰自己說我們一定可以很幸福的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那些原本我以為跟我沒有交集的事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天大了,大到讓我們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呂浩突然握住她顫抖的小手,她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疼。“莫沫,若是你不想說我,我不會勉強你,但不論如何,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嗎?”

“我沒辦法不想的你明白嗎?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媽媽不是自殺的,而是……”莫沫痛苦的捂住胸口,幾乎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什麼意思?”呂浩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