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搖搖頭:“西王母自垂髫之年,便在我身邊成長,我對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剛才你那抬手的動作,其實是要輕撫頭上發簪,是也不是?”
黃角大仙嗬嗬笑道:“豈有此事,大天尊真是多慮了。”
元始又擺手道:“唉,丫頭,你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我?我早知如來在你體內設了陣法,但此陣法和玉帝身上陣法相連,實在難以破解,不然我早就除去你二人心中大患了。”
元始說起玉帝,黃角大仙不由得眼簾一動,悟空看得清楚,也相信了元始所說。
元始又道:“我隻道如來將你二人握得死死的,恐怕今生難逃他掌控,卻不想你亦有謀斷,使了個金蟬脫殼,這法術倒也奇妙,是自己悟出來的嗎?”
黃角道:“天下哪有這般法術,能使兩人互換的?”
元始道:“確實沒有,但黃角此身,卻能為你魂血掌控,這又和你自己的身軀有多大區別呢,修行之人,活的便是神念,對也不對?”
黃角修為極高,但在元始麵前卻失了鎮定,張口便道:“休要胡亂猜測了,天下隻有黃角,再無西王母了!”
他越是如此,元始越要說個清楚,又道:“唉,如來當真狠絕,便這麼將玉帝和王母性命取了。看來,你真不是西王母,我此次是看走眼了。”
悟空一陣納悶,眼看黃角已經心防失守,再逼問幾句便有可能承認了,元始為何又鳴金收兵不繼續問下去了呢?
於是悟空問元始道:“為何又不是了?”
元始又道:“你有所不知,西王母和玉帝情同姐弟,她若有這個保命的法子,豈會隻顧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傳授給玉帝,二人一同活命才是。”
黃角一聽此言,一雙慘白的大手攥得死死的,一字一頓道:“好,你猜得不錯,我便是王母!”
金石鏤
悟空雖有猜測,卻仍是吃了一驚,黃角大仙居然真是王母!
玄女道:“這秘術類似奪舍,真虧你想得出來,隻是黃角如何心甘情願任你宰割?”
黃角搖頭道:“和奪舍大為不同,此刻的我,既是黃角,又是王母,但仍以魂血控之,他若不從,我們兩個便一起死吧。”
悟空道:“那現在該叫你王母……還是叫你黃角大仙呢?”
黃角道:“自然是叫黃角了,王母再也不會現於世間了。”
悟空點點頭:“怪不得你仍能籠絡瑤池中三十六聖人,原來他們卻片刻未曾脫離你的控製,當日王母身亡,聖人故作奔逃,卻騙過了如來。”
黃角慘淡一笑道:“受製於人,這也是無奈之舉了。”
對天庭的過往,悟空已不再關心,他更感興趣的是王母率眾多聖人在擎天玉柱這兒做什麼。玄女搶先問道:“汝等聚在此地,不會是為了觀景吧?”
黃角咬牙切齒道:“如來害我一生,我豈能如此善罷甘休?”
玄女道:“你又有什麼計策?”
黃角道:“我知道擎天玉柱中有一個大秘密,已在此鑽研了許多年。”
玄女道:“什麼秘密?”
黃角道:“這秘密,便是關於擎天玉柱中的陣法,若毀了這座陣法,如來便無法凝聚成第三身!”
元始在旁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黃角哼一聲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此事千真萬確,絕不可能錯的。”
元始眉頭皺起,按他推算,這陣法若是毀了,後果實在難以預料,隻有將陣法封住,或可阻止反造化之力進入,但黃角憑什麼信誓旦旦,他還有什麼倚仗呢?
元始又問了黃角幾次,黃角隻是不說,他也不再糾纏。憑如來的心機,可不是王母能算計過的,黃角所說的破綻,或許便是如來刻意留下的,若真將此陣毀了,還不知將會怎樣呢。
這時,悟空道:“管你如何知道,都無關緊要,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毀去這座陣法!”擎天玉柱乃是世上最堅硬之物,除了五類之王之血,在天地間再沒有克星。
黃角憤憤道:“我正愁的也是此事,這擎天玉柱,實在是堅硬無比,費了幾百年光陰,也隻稍見成效。”
“你說什麼?”悟空大驚,什麼稍見成效,難道黃角竟尋到了其他法子來破壞擎天玉柱,這可真是極為令人震撼的事情。擎天玉柱之事,乃是燃燈和悟空說的,燃燈是悟空在這天地間最敬重之人,他說的話,悟空自然奉為圭臬。天下唯有五類之王之血能融擎天玉柱,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玄女也冷笑道:“簡直是癡人說夢!”
黃角大仙修為雖高,但心性卻被王母占了大半。王母娘娘當年在天庭中權傾朝野、一呼百應,顯得極有心機,但在玄女和元始跟前,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和來曆。更令她生不出威嚴的理由是,悟空和陰陽這兩人,修為實在難以捉摸,原以為黃角大仙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也能名列三甲,哪知造化神猿的修為竟會逆天一般增長,怎能不叫她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