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麵上露了喜色,向著於江點頭致意,於江點點頭回禮,再低頭,嘴角幾不可察地悄然揚起。
再說中途溜掉的兩人。
沈晴完全沒有大難得脫,劫後餘生的喜悅,反倒一路冷著一張臉,一雙鳳眸狠狠地盯著北野寒。
北野寒被她看得心裏發毛,“沈將軍這是何故?”
沈晴冷哼一聲,“你想逃走為什麼不告訴我?”
北野寒一愣,住了腳回頭望著她,“不然呢?不逃跑我們離開校場幹什麼?”
沈晴臉色微紅,“當然......當然還有很多事可以做啊。”
北野寒一眯眼,聯係前後似是想明白了些什麼,不由跟著紅了臉,忙一言不發地轉回身繼續趕路。沈晴追上,又抱怨,“早說是逃跑,你讓我回去拉上秉燭一起也好啊。你不在乎你的夏荷,我可記得我的秉燭。你怎麼能讓我再丟下她一個人呆在那個龍潭虎穴。”
北野寒卻偏過頭安慰,“不必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話沒什麼實際用處,沈晴還是心中一暖,嘴角不由揚高了幾分,“沒想到二王子也會安慰人。”
北野寒愣了愣神,又道,“我沒安慰你,我是說真的。你的丫鬟不會有事,於江會照顧好他。”
沈晴一咧嘴,敢情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想想也是北野寒那顆心就是冷的,什麼時候方懂了說些好聽的話安慰安慰自己。再一轉念,忙又問,“什麼意思?於江怎麼會照顧她。”
“我們選擇那時候離開便是他向我打的手勢。”
沈晴聞言幾分地不解眨了眨眼,“於江不是拓跋燕招的軍師嗎?怎麼會幫我們逃脫?”
北野寒也是不解地皺緊了眉,“不知道,想必這人來曆沒有那麼簡單。”
沈晴不明就裏地點點頭,然後眯著眼老鴇一樣上下打量著北野寒,戳戳那人的肩,“哎,你說會不會是他看上你了?”
北野寒一楞,“你滿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麼!”
然後又丟一句,“我倒是覺得他是來幫你。”
“嗯?為什麼?他可是衝著你打的手勢。”
北野寒低頭睨她一眼,“他是向你打的。冒著危險連做四次逃得手勢,可某位將軍卻全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隻顧傻笑著站一旁盯著台上的兩個看戲。”
沈晴臉色更是紅了幾分,“幹嘛?我...我這不知道你會盯著點周圍我才放心看得戲嘛我。”說罷忙換了臉引轉話題,“哎,那你覺得於江到底是那邊的人?”
“不知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北野寒望了望眼前的樹林,皺緊了眉頭,“看來隻能隨便先出了這個樹林再找人問路了。”
沈晴卻狡黠地一笑,“二王子不必煩惱。”說罷便從腰間掏出一張地圖來遞上。
北野寒麵上又添幾分驚疑,“你怎麼拿到的?”
沈晴無所謂地聳聳肩,“偷來的嘍,還有這個。”沈晴揚了揚手。北野寒這才注意到那把配劍也早已經回到她的手裏。見他麵露驚色,那人又得意地向前蹦了兩蹦,“如何?夠不夠?不夠還有。”
說完那人又往腰裏一掏,竟又拿出四五張地圖。北野寒著實是愣住了,“你拿這麼些地圖做什麼?”
沈晴不在意地撇撇嘴,“隻偷一張地圖他們便要綁我,那我偏要多偷幾張,看他又能奈我如何。”
北野寒手上抖了抖,私心裏記下了這人的有仇多報的小孩心性,又忙低頭想了想自己之前有沒有什麼得罪了她的地方。
再一看沈晴得了個小便宜便洋洋得意的樣子,估計估計這人的報複比她本人還要幼稚,也便懶得再想。正要邁步,卻見沈晴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你,你,你怎麼流鼻血了?”
北野寒抬手一拭,固然手上染了紅。結果自己還沒有多擔心,反倒是沈晴一臉地緊張,說話都帶了顫音,“北野寒!你不是說上次是最後一次發作嗎!現在又,又怎麼了!”
北野寒看著她眼圈忽然紅了,像極了隻兔子,於是咧嘴衝她一笑,“沒事,不礙事。”
沈晴卻咬牙發了狠,“最好不要有事!你要是敢再毒發我一定殺了你!”
北野寒心裏莫名歡喜,望著那人的眼睛點了點頭,“嗯。”
話音未落,眼前突然蒙了一層紅,兩行赤紅的血從北野寒的眼下流出,沈晴慌了神,“北野寒!”那人卻沒了反應,軟綿綿地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