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危境(1 / 2)

百卉樓。

華燈初上,歌舞升平。錦服的權貴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花台上丈二的紅綾輕繞花匾,年輕的女子穿一層薄紗腳踏鼓點,身纏琴瑟之音,舞姿曼妙不可方物。

沈晴走在北野寒身前,落落大方,對這類地方的隔間格局比北野寒還要輕車熟路,完全不似初見這種這些陣仗。末了還翹著二郎腿往桌邊一坐,無不悵然地念了句,“哦,原來和我們那兒的也沒什麼區別。”

北野寒看著腦門疼,想也知道沈晴在她的老家,這種地方絕沒少去了。正想上前拉她,沈晴卻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張嘴就喊,“媽媽,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都叫過來。”

北野寒一驚,趕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是舞女。”

沈晴眨眨眼睛,半晌後恍然大悟,“哦,忘記了,今天我是女的哈。”說罷一臉興奮地站起來四處打量,“哎,還真別說,穿女裝來這裏還挺刺激的。”

北野寒冷著一張臉理了理衣襟,“嗯,挺刺激的。”

沈晴回頭望了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以前和孟俊遠來的時候都穿男裝,有點不太習慣,剛才沒暴露吧。”

“那你之前還想什麼怎麼混進來。”

沈晴聳聳肩,將腿習慣性地往往凳子上一踏,“我不是以為祁州城的花樓會不一樣嗎,萬一你們北庭的男人都擱那兒光著膀子,就我一個穿衣服的那不就暴露了嘛。”

北野寒揉了揉眉頭,“誰說北庭男人都喜歡光著膀子?”

沈晴睨了他一眼,“天下人都這麼說。”

徑直向裏走去,沈晴睜大了眼睛環顧四周,“哎,你說那個樂易到底在什麼地方?”

“樓上。”

沈晴疑惑地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剛才路過的人說的。”

“剛,剛才還有人路過嗎......”

北野寒也不回答,沈晴臉上有些燙。這也不怪她沒注意啊,誰叫這裏的姑娘都穿的這麼誘人,男的也一個比一個的俊俏,誰還有心思注意別的。當然這些她隻敢在心裏抱怨,不然北野寒指不定當場就轉身走掉了。

雖然知道神醫這兩天不見客,但門前還是聚集了一些等他瞧病的人,想來這個神醫的醫術大概還是放心的。

越過人牆闖進去,裏麵坐著的不是想象中清瘦岸然,仙風道骨的老醫師,而是一個臃腫發福的中年胖子。

沈晴瞪大了一雙眼問,“你,你是樂易?”

那個胖子一鞠躬,“正是在下。”

沈晴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倒是北野寒淡定得多,恭敬地鞠了一躬,道一句醫師好。

沈晴翻了幾個白眼,“看樣子就是庸醫。怪不得會往這種地方跑。”

那胖子臉皮比沈晴還厚,“沒辦法,醫者人心,總是要來這種能喚醒人性的地方。”

沈晴聽得眼皮直跳,忙擺手,“得,您快看病吧。”

樂易從善如流地鞠了個躬,“都聽將軍的。”

北野寒眼睛危險地一眯,沈晴向前一步,眼底也染了些殺機,“你知道我是誰?”

樂易點頭,“嗯,不然將軍以為我來祁州城做什麼。”

沈晴臉上帶了些疑惑,“誰派你來的?”

“我家公子,段步凡。”

“哦。”沈晴聞言鬆了一口氣,又補充了句,“回頭代我說聲謝謝。”那胖子恭敬地行了禮,“我家公子叫你不必謝,他說,他不是為你。”

沈晴臉色變了變,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叫了北野寒過來,希望早點解了他的毒也好早些離開。

花樓裏沒有煎爐,兩人在樂易這裏取了藥便趕往客棧。隻是方至半途,北野寒忽然拉住沈晴的手加快了速度,“不要回頭,又人跟蹤。”

快走幾步,閃身躲進巷裏,果然看到幾個人在巷口張望了一陣便匆匆地向前追去了。

沈晴臉上帶了幾分猜疑,“是拓跋燕的人嗎?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裏?”

北野寒沉了沉眸,“不像,也許是其他人要害我們。這裏不能待了,趕緊回客棧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便離開。”

沈晴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回客棧將北野寒的毒藥解去才好。

回到客棧,沈晴趴在窗邊觀察一番,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於是要了客棧老板的煎爐替北野寒熬藥去了。

隻是沈晴在紀王府是雖也不受紀王待見,卻好歹有個秉燭伺候,哪裏用得著自己煎藥,至於北野寒,他連煎藥的爐子都沒見過。一番折騰,房間裏滿是煙氣,連客棧老板都給驚動了,生怕是樓上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