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蒙混過關的前提,是在況意意一直當縮頭烏龜,沒人點名問她的情況下。
現在,白厲點名讓她站起來解釋!
她深吸口氣,在心裏合計著措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避重就輕,先應付過去再說。
她微微傾身,剛要起身,麵前突然攔住一條胳膊,霸道強橫地將她按坐下。
白墨寒擋住她,“坐下!誰讓你起來的?”
他沉著臉對白厲說:“沒什麼可解釋的,我相信她。”
嘴上說著相信,可那副樣子,一看就知道肯定不高興。
況意意心裏歎歎氣,垂著眸子坐在那裏一動沒動。
本來是大好的機會讓況意意丟醜,白厲可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
正要說什麼,忽然,不遠處的蔣芷雲笑著插了一句話,“行啦,阿厲,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這個愛較真的脾氣,真是到什麼時候都改不了啊,怎麼這麼大歲數還跟個孩子似的,墨寒不都說了嗎,意意剛才在照顧阿豪,喝醉酒的人總是有些輕狂的,就算抱一下又怎麼樣,墨寒都沒有介意,嘶……我記得你上次喝醉酒好像是十年前,那天你可是拉著顧家排行老五的晴兒,如今的周四嫂的手,跟人家……”
“行了行了!”
一聽蔣芷雲提起這些陳年舊事,白厲就感覺到不寒而栗,要是再被蔣芷雲那個笨女人多揭點老底兒,他的臉麵和人品就要敗光了。
忙不迭張口打斷蔣芷雲,“耽誤好半天,大家恐怕都餓了,都抬筷吧,開飯!”
他瞥了眼白墨寒,冷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回到自己位置上。
主人家發話了,在場的人頓時都收起看熱鬧的興奮,執起筷沉默地吃了起來。
剛才的事情就像扔進湖麵的一顆石子,起是起了點漣漪,但很快就沉入湖底。
氣氛貌似一片祥和。
然而在這祥和之下,卻湧動著瘋狂的八卦氣息。
白厲打從坐在位置上,就恨得牙癢癢,看到蔣芷雲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恨不得立即給她兜頭澆點涼水。
沉著臉從兜裏掏出手機,按了一個鍵,對那邊低聲吩咐:“人怎麼還沒帶到?”
催促完這一句,不等那邊回答,他便掛斷了電話。
蔣芷雲轉眸,看了白厲一眼,突然放下筷子,在他耳邊低聲吐出一句話,“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真覺得,你心裏的怨該放一放了,何必一直跟兒子針鋒相對?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的人生,自有他們自己主宰,墨寒找什麼樣的女人,對你我而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白厲在家裏向來是獨斷專行,根本聽不得蔣芷雲任何規勸。
在他眼裏,蔣芷雲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女人,活到老傻到老,說的好聽是樂天派,難聽點就是愚蠢了一輩子。
這次他也像以往一樣,一聽就張口反駁,“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年你們蔣家選了你跟我聯姻,你以為我願意娶你?我還不是老老實實聽父親的話,把你娶進門,否則你現在根本就當不了三個孩子的媽,哪還有立場說這些話!”
蔣芷雲聳了聳肩。
白厲還以為,她是像往常一樣,爭不過他,就退一步。
可是這次,她卻並沒有住嘴,而是感慨道:“你一說起當初我們結婚,我才驚覺,時間真的過的好快,當年,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你也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可是時間如指間沙,一晃我們都到了頤養天年的歲數。這些年我真的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無論你怎麼反對,它依然會沿著它注定的軌跡發生,與其傾盡所能折磨自己,折磨別人,真的不如放開手,讓它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