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子弦將來有一天會支持我的做法,而這三枚獎章會高興它們在嚴老的身上。”
“我都半月沒去看嚴老了,慚愧啊。”
玄曼彤懊惱道,“我都近一個月了,想起來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
蘇纖陌的車平穩而快速的朝Y市最西南的城區趕去。
當他們兩人到達目的地時,玄曼彤拿著錦盒高高興興的推開車門下車,卻遇見了一場抑製不住的憤怒爆發。
Y市西南的城區.
玄曼彤下車後朝四周看了看,道路不算髒,卻也不算很幹淨,因為是城區邊緣了,樓屋都不高,更沒什麼條件好的生活設施,大部分會在各城區的中心。
“嚴老的門關著?”蘇纖陌關門下車,走到玄曼彤身邊。
“應該在。”
玄曼彤和蘇纖陌敲了好幾下低矮的木門,裏麵都沒人答應,一點響動都沒有累。
“難道不在?”蘇纖陌問。
“不可能,嚴老行動不怎麼方便,思維又混亂,清晰的時候短,不可能離開家。”
嚴老住的這片區很多年前經過一次大的城改,原來的地方被重新規劃過,當初住的居民很多拿到政.府的補貼後,搬了地方,小部分還留在這,重新買了新房子,嚴老就算其中需要搬遷的一個。
隻是,當年十四歲的嚴老參加紅軍長征,腿上落了毛病,走路有點跛,戰爭結束後,他回到當初還是一個小村落的老家,因為腿腳不利索,他怕耽誤好人家的姑娘,一直沒娶妻生子,四十多歲的時候,撿養了一個孩子。80年代,那個孩子參了軍,前幾年在部隊每年還會捎兩次信回來,從87年後再沒消息了。那時六十六歲的嚴老一直等他的兒子寫信給他,盡管他認得的字不多,卻特別期望兒子記得他。
嚴老八十八歲那年,玄曼彤和蘇纖陌到這邊采集平民一天的生活素材,遇到了嚴老。那時,他已經癡癡傻傻,說話都不太利落了,大夏天還穿兩件衣服,玄曼彤和蘇纖陌一時心善,勸了他好久才讓他脫下了衣服,見到嚴老全身都是痱子,還有很多看了心酸的傷疤。兩人抓了幾個路過的人才終於找到一個知道點情況的,嚴老本名已經沒人知道了,隻知道政.府城改搬遷時,他本有補償的,可是他卻堅持不搬走,他怕他兒子回來找不到他。
一年年過去,社會發展,各種建設,嚴老還堅守著他的家,一個在小成衣生產廠區邊的兩間小矮房,沒有鄰居,沒有親人。也有過好心人為他向政.府申請殘疾人補助或者送福利院,可一聽要離開家,嚴老就癲癇了般不肯走,喊著他兒子的小名,那些補助在他有基本生活能力時還有用,隻是到了他癡癡傻傻後,有時連錢都認不清。社會這麼現實,太多的人連自己的生活都顧不過來,談何有能力再照顧一個毫無關係的老人,社區領導換了一屆又一屆,嚴老的問題卻沒人能真的從根本上解決。
遇到嚴老那天,玄曼彤和蘇纖陌放棄了采集,兩人幫他打掃了屋子,買了新生活用品,蘇纖陌還幫他換新衣服,隻是不管他們怎麼勸,嚴老就是不肯去醫院檢查身體,斷斷續續的話裏,玄曼彤和蘇纖陌聽到了,“小軍回來找不到,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