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婦女來到藍天宇和曲江曉的麵前,她望著藍天宇懷裏的曲小江,一絲黯然:“小朋友啊,你不記得阿姨了嗎?你小時候,來阿姨的魚檔前行乞的時候,阿姨總是給錢你的,你忘記了嗎?”
藍天宇眼光的神色暴漲:“什麼行乞?我藍天宇的兒子,什麼時候需要行乞了?你這樣,我告你誹謗。”
望著藍天宇鐵青的臉,婦人欲哭無淚,曲江曉瞪著曲小江:“小江,下來。”
曲小江卻望了望藍天宇,沒說話。
曲江曉的心更涼了:“藍天宇,你要把你的魔鬼理論灌輸給兒子嗎?”
“這位太太,讓那些人先停了拆屋,等我們安頓好了,過幾天再拆,好嗎?”婦人軟軟的哀求,胡須男子卻衝了過來,剛想揮起拳頭,卻被保鏢擋在路邊。
他吼聲震天:“有錢了不起啊,串通一氣來欺負我?無法無天啊,你小心,我不會放過你……”
“阿中,你不要說了。”婦人繼續哀求:“是我們不對,你就通融幾天吧,這位太太。”
曲江曉心中黯然,她在底層生活過兩年,明白,房子鋪位對一個普通家庭的重要,這突然的失去了這一切,對這個家庭來說,已近乎是滅頂之災了。而且,這幢房子小而簡陋,想來,也實在不是什麼有錢人家。
盯著藍天宇:“讓他們停了。”
“我是來看熱鬧的,又不是我執法。”
“藍天宇,你少和我裝聾作啞,你那一套我還不明白嗎?”
藍天宇難得曲江曉肯和他說話,雖說是吼的,但耳朵聽著她的嗔罵,還是很受用,兒子今天也粘了他一天,目的已達到。
拿起手機拔了一個號碼,說了幾句,拆遷隊伍提早收工。
那兩夫婦站在狼籍的住宅屋前,鋪位付之一炬,住宅的二層早已拆空,隻餘下一樓還略見完好,但也是搖搖欲墜。
曲江曉心中內疚,來到中年婦女的麵前:“對不起,阿姨,我們做得有點兒過份了。”
“怎麼是有點兒啊,實在是過份啊。”中年婦女淚流滿臉:“這世界,有錢就是好啊,不能欺負。你兒子昨天來偷芒果,我們罵兩句也是理所當然,犯得著要毀我家園嗎?哼,長大了,也是和老子一樣,仗勢欺人的吧?”
“這位阿姨,是誤會來的,對不起。”
“對不起?我認得這個孩子,2年多前,他天天在市場乞討,我可憐他小小年紀,長得又可愛,總是瞞著老公施舍給他,想不到,長大了,卻是來取我的命的啊。”
“對不起,對不起……”曲江曉見那名婦女雖說著憤恨的話,但仍舊麵容祥和,想來確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啊。當年,她是你的恩人啊,江兒。
拉過江兒的手:“江兒,快道歉。”
曲小江氣呼呼的:“我不,我又沒有錯,是他欺負我。”他指著在旁邊麵如死灰的胡須男子,藍天宇微笑著,與曲小江一起來到那名男子的麵前:“我要你向我兒子道歉。”
“道歉?我呸……”胡須男子一口唾沫吐了過來。
藍天宇握緊了曲小江的手,對男子說,那樣的驕傲而又冷酷:“你聽著,他是我藍天宇的兒子,是藍天國際的繼承人。他不是你口中的死乞丐,你認清楚了。不然,別說是這幢樓,即使是這個城市,你也沒辦法立足。”
轉身,他蹲下,對著曲小江堅定的說:“江兒,看到了嗎?男子漢,不能認輸,不可以流淚,不能卑躬屈膝,要堅強,誰給我們一巴掌,我們就給他10巴掌,打不過,就用腦子,明白嗎?”
曲小江望著麵前的胡須男子垂頭喪氣的臉色,再看著英偉無敵的爸爸,那一段屈辱的在地上乞討的悶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他堅定的點著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果敢望著父親:“爹地,我明白了。”
“記住了,我們要做強者,要做一個能呼風喚雨的人。”
“藍天宇……”曲江曉被父子如出一轍的陰鷙驚得心驚膽戰。
這是一對何等相似的父子,除了那麵容,還有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傲骨,更有此刻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酷。他們的眼睛對視之間,竟有著互相理解的信任。而曲小江望著父親的眼眸,分明就寫滿了不折不扣的崇拜和認同。
“藍天宇,你怎麼可以這樣教育兒子?你是在作榜樣嗎?讓他成為一個和你一樣冷酷自私,不擇手段的男人。”
藍天宇沒有回答曲江曉,還是和小江說話:“江兒,你記住爸爸的話,才可以堅強的保護自己,照顧媽咪。”他伏在小江的肩頭上,激動得想要哭泣:“江兒,聽話,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媽咪……你的媽咪是個傻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