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宇把曲小江的臉扶起,擦幹淨小江臉上的淚,一字一頓的道;“小江,你知不知道,對欺負我們的人,我們應該怎麼做?”
“要怎麼做?”小江模糊著眼,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
藍天宇冷酷的臉望著那個胡須男子:“我要你為今天付出代價,你付不起的代價。”轉身牽著姍姍和小江的手離開。
車子上,小江氣得把臉偏向一側:“騙人。”
“什麼?”藍天宇撫著他的頭,仿佛看到了他倔強卻又屈辱地卑躬屈膝的樣子:“小江,記住,你不是乞丐,你是我藍天宇的兒子,沒有人敢說你是乞丐。”
“可是,那個人罵我,你……”就這樣走了,連罵都沒有罵一句。
“江兒,明天爹地帶你來看戲,相信我,嗯。”
曲小江望著爹地鄭重其事的臉,信任油然而生。他是我的爹地,我要相信他。
第二天一早,曲江曉天亮就不見了兩個小家夥的影子。想到連日來對這兩小家夥疏忽照顧,更加著急得不行。她這陣子,天天在自憐自艾,憶及前塵,苦澀,酸甜,隻覺自己的人生如此的搖擺無望,再想到桐桐肚裏的孩子,心底的痛楚難以形容。
而她在反複思量中,竟發現自己真正介意的,卻是藍天宇的不忠,他明明說過,守身如玉,結果卻……
而她糾結於藍天宇的薄情,竟比桐桐的肚子更多,這不得不令她覺得心酸。曲江曉,原為,你也是如此自私的嗎?
而更令她心痛的是:藍天宇竟以從前對待丁讚堂一樣的方式阻擋,劉少朗與自己的婚事。
他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放下那樣的霸道專橫?
正在著急,姍姍氣喘籲籲的跑回家來。
“姍姍,小江呢?”
“媽咪,不得了,不得了。”一邊叫,一邊跑去找水喝。
“什麼啊?是不是小江又闖禍了?”
“不是闖禍,小江和爹地一起。”姍姍眨巴著大眼睛,後怕的拍著胸口:“媽咪,爹地在拆人家的屋子,嘩,好多石頭掉下來,大吊機,好害怕。”喝了一口水,又要跑出去,曲江曉嚇得不輕,趕快跟著姍姍衝了出去。
也忘記了繼續自怨自憐。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一轉眼,到了昨天的城中村。大勾機,大鏟車,吊機在現場轟隆隆的施工。隻見一幢緊靠著芒果園子的二層建築正被強拆,而另一邊廂在樓房的一樓展台搭出的鋪位,早已變成一堆瓦礫。
一個胡須男子在旁咆哮如雷,滿嘴粗言穢語,罵罵咧咧的想衝上前去,卻被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擋著。而藍天宇和曲小江正站在對麵街上的豪車的旁邊,曲小江被藍天宇抱在懷裏,望著拆遷場麵興高采烈的揮手,一邊在吃著冰淇淋。
曲江曉的心頭疑惑,看了現場人員對藍天宇恭謹的神色,料想必是他所為。
上前去,藍天宇把曲小江抱得更緊一點,在曲小江的耳邊低聲說:“媽咪來了,你要幫爹地說好話。”
“知道。”曲小江搖著小手,攀著媽咪的頸,開心得手舞足蹈:“媽咪,爹地好厲害。”
“你們在做什麼?”曲江曉沒有看曲小江,直接就問藍天宇。
“觀賞政府清拆違章建築。”藍天宇懶洋洋的,還不忘親了一下小江的額頭,這小子,今天高興了,一整天都任由爹地抱著,讓藍天宇憂鬱的心情大好。
“你有這麼閑?”曲江曉輕輕的打了一下曲小江:“有什麼開心的,這是好悲慘的事,那個阿姨的房子一下子就沒有了。”
“哼……就是要她沒有房子。誰叫你昨天欺負我。”
“曲小江?”
“昨天,那個長胡須的人,他抓住了我、打我,還罵我……”他稚氣的眼睛又噴出仇恨的火焰:“爹地說過,欺負小江的人,一定不能讓他有好下場。”
“曲小江……”曲江曉的心涼啊,冷汗直冒:“可是,這是別人的房子,也許是最重要的財產了,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人家的房子拆了?”
藍天宇嘴角帶著冷笑:“很巧,這幢房子是違章建築,當年根本沒有審批手續,而且,搭建的鋪位更是占路經營,因為屋的主人凶惡,才一直沒人理他。我隻是督促政府辦公而已。”
“可是,政府拆不拆是他的事,你怎麼可以背後操作這些,還帶著小江。”
小江緊緊的摟住了爹地,好崇拜的望著藍天宇:“爹地好棒。”
藍天宇指著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小江,記住了,我們不能任人欺負,人欺我一分,我就奪他一丈。”
“藍天宇……”曲江曉大聲的喝止他:“你是這樣教兒子的嗎?”
“兒子當然是這樣教的,這樣才可以成為強者,才可以在這個殘酷的社會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