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牢穿過小門, 重新回到運動場。
小門旁邊有洗手間, 他想進去洗掉手掌和膝蓋上的血跡, 誰知剛進門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他趔趄著往後倒, 心裏正哀歎著今天可真倒黴, 然後就被人攔腰撈了回去, 貼到了撞他的人身上。
是淩度。
程牢瞬間欣喜：“阿度。”
淩度滿頭大汗，臉色不是很好看，喘著粗氣說：“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了。”
“我一直在跑步啊, ”程牢把手攤開在他麵前，可憐兮兮地說：“摔跤了，流血了。”
淩度心疼得不得了, 嘴上卻嗔怪：“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
程牢繼續可憐巴巴：“疼。”
“回家。”淩度二話不說, 打橫把他抱起來就往外走。
“你快放我下來，”程牢掙了掙, “我腿沒瘸, 能走。”
淩度把他抱得更緊：“別動。”
程牢見他繃著臉, 便不敢動了, 任他抱著一路回了家。
淩度把他放到沙發上, 這才看到他膝蓋上的傷, 眉頭皺得更緊，一言不發地取來藥箱，單膝跪地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
程牢忍著疼, 一聲不吭。
處理好傷口, 淩度坐到程牢身邊，表情嚴肅地說：“老實交代，怎麼受傷的？”
程牢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聲說：“就是不小心摔倒了啊。”
淩度問：“怎麼個不小心法？”
程牢撒謊：“左腳絆到了右腳。”
淩度靜默地看了他半晌，驀地歎了口氣，伸手把他擁進懷裏，說：“不要讓我找不到你，不要受傷，知道嗎？”
程牢用力點頭：“知道了。”
淩度柔聲問：“傷口還疼不疼？”
程牢搖頭：“不疼。”
淩度歎了口氣，說：“真想把你捧在手心裏。”
程牢說：“你的手會累壞的。”
淩度說：“我心甘情願。”
程牢打了個嗬欠，說：“困了，我們睡覺吧。”
淩度說：“跑了一身汗，洗個澡再睡。”
程牢舉起剛上了藥的手掌，說：“我洗不了。”
淩度晃了晃自己的手，說：“我幫你洗。”
“不要，”程牢用全身拒絕，“我不洗，我睡沙發，明天再洗。”
“不行。”淩度不由分說，把他抱起來徑直往浴室走。
雖然淩度顧忌他身上的傷絲毫沒有胡鬧，但讓他幫自己洗澡還是很羞恥的，程牢全程都是閉著眼睛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完全就是引人犯罪，淩度好容易才忍住沒有獸化。
洗完澡，給他換上睡衣，把他抱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淩度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程牢說：“我等你。”
淩度笑了笑，轉身去洗澡了。
程牢困極了，上下眼皮直打架，但他強撐著沒睡著，一直等到淩度回來。
淩度身上的味道好聞極了，似乎有安心定神的功效，程牢往他懷裏一趟，不到兩分鍾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Pitt正在舔他的臉，他把Pitt抱進懷裏，囔聲說：“別鬧。”
Pitt伸著脖子哼哼唧唧，程牢揉著它的小腦袋安撫：“Pitt乖。”
“醒了？”淩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程牢看過去，見他正圍著圍裙，手裏拿著鍋鏟，顯然正在做早飯，“已經七點半了，快起來吧，上課要遲到嘍。”
第一節課是八點十分，再不抓緊點真的會遲到。
程牢親了Pitt一下，急忙下床。
淩度問：“傷口還疼嗎？”
程牢說：“一點兒都不疼。”
“那也不能沾水。”淩度說：“等我一下。”
他去了趟廚房，很快又回來，要幫程牢洗臉刷牙，程牢不讓：“阿度，你不用幫我，我真的可以自己來，你去做飯吧。”
“我不是幫你，這是夫妻情趣。”淩度一邊擠牙膏一邊說：“古代不是有丈夫幫妻子梳頭畫眉嗎？我用不著給你梳頭畫眉，隻能退而求其次，給你刷牙洗臉了。”
程牢失笑：“服了你了。”
沒辦法，他隻能任由淩度為所欲為。
淩度幫他刷牙，刷得溫柔又細致。
程牢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心想，這個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人比眼前這個男人對他更好了。
一切收拾停當，吃完早餐，淩度開車送程牢去學校。
緊趕慢趕，還好沒有遲到。
淩度看著程牢小跑著進了校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才發動汽車準備離開。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拿過來一看，是新郵件提醒。
他原本不打算理，可視線掃到郵件主題上的“程牢”二字，微微一頓，點開了郵件。
郵件正文隻有一句話：事情的起因，你問季洛甫。
附件是一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