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高聳的市醫院就在眼前, 可以往人來人往的大門卻一地落葉。。讓人幾乎難以想象, 曾經的市醫院是如何的熱鬧。
“變化可真大。”雖然林潛可以理解, 但是親眼見證, 實在是太讓人不可置信了。
市醫院那扇自動鐵閘門緊緊關著, 明明是落魄蕭瑟之處, 卻時不時從不知哪出傳來砰砰的響聲, 光是聽著就讓人膽顫，從心底生出些許寒氣。
此時一陣風吹來，滿地落葉起舞, 夾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氣息。
林潛也算是見過大陣仗的了，見到這情景，倒也不至於害怕, 隻不過生出幾分警惕來。他手撐著自動鐵欄門朝內一挑, 腳尖輕盈落地，動作輕鬆, 十分從容地穿過無人的冷清過道, 走到一扇緊緊閉著的透明玻璃門前, 朝內看了看。
花色的瓷磚地麵有些髒了, 不知道是否太久無人清掃, 斑駁汙漬遍布, 看著令人難受。
林潛皺了皺眉，“你能捕捉到這裏的氣息麼？還有沒活人殘留？”別看林潛已經到了市醫院門口了，可他對豐子息所做的承諾保證, 壓根沒多少信心。對他來說, 如果還有活人就罷了，順手就出來，他指的就是孫哲。如果人都死了，他也就沒有進去的意義了。要知道他可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這麼送羊入虎口，豈不是找死？
他能想到這些，豐子息又豈能不知道？
小蛇的尾巴輕輕搖晃了數下，豎瞳冷光閃爍，透著些許狡詐。
“有人，在東北方。”話音剛落，小蛇從林潛手腕上跳下，在地上慢慢地遊弋著，把林潛帶到了另一棟大樓前。
大樓的外牆貼著淡藍色的瓷磚，刷著白漆，連醫院帶來的冰冷感覺都消散了許多，看起來非常的柔和舒服。
兩年前，市醫院擴建，遷了門診大樓到了這棟新樓內，擴大了一倍有餘。特別是住院樓，已經成為市醫院的標誌性建築，又高又顯眼。
這棟樓，就是剛建沒多久的門診大樓。
樓前還有幾個拉著黃線的樁子沒有撤掉，黃線散落一地，糾纏在一塊。住院大樓的門是通透的玻璃門，林潛站在門口，不需要豐子息的提示，這回他也能感覺到裏頭的不同尋常。
“你確定這裏有人？”林潛有些懷疑，“兩天了，那小子還能活著嗎？”
即便林潛的感知力並不強，可他依舊能夠從這棟大樓上，感受到強勁的、將整棟大樓裹起來的衝天死氣。
所謂死氣，就是跟天地間的浩然之氣相對相生之氣。死氣與生氣不同，驅動者乃是生前懷有靈智之活物，死後怨念、貪念、嗔念等聚集而成，會將四周遊離生氣吸收化為死氣。既可以說是念力，又可以說是天地之氣，不過那都是曾經。
對於普通人類而言，這類死氣具有極強烈的腐蝕性，能侵蝕意識，讓人神誌混亂，還能催生惡物。比如曾經在費縣縣城醫院外，林潛和張姨所遇到的，就是由死氣催生的惡物。這類惡物，通常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會吞噬外物來化作自身養分，茁壯生長。
“或許。”
此話一出，林潛心裏頓時一股氣衝上來。他豁了命來這虎狼地，結果卻似乎是被人耍著玩的。他怎麼能不怒？
“什麼叫或許？不是你跟我說這裏有活人的嗎？”想到這裏實在是氣不過，他幹脆將那條小蛇抄到手中，死死掐著，恨不得直接扯斷它的腦袋。
可惜蛇皮實在堅韌，分毫未動，林潛隻得做罷。
“慢，這座樓確實異樣頗多。”豐子息聲音略急，這幾乎是難得的，“不信，你以念眼瞧之。”
念眼，就是將念力附在瞳孔之上，讓眼睛擁有可以看出特殊之物的能力。眼球是極脆弱的地方，有些念力過於霸道，有些念力卻又難以控製，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可做到以念力附著於雙眼。一般來說，隻有操縱係能力者才能做到。因為他們具有極強的操縱能力，念力雖然複雜了些，但也不在話下。
這話正合林潛心意，豐子息說話半真半假。他又不是全心全意信任他，求人不如求己，可以自己解決的事情，那是再好不過了。
畢竟，眼見為實。
念力附上瞳孔，世界頓時翻了個模樣。
眼前大樓溢出黑氣，尤其是中心某處，凝聚著一團濃烈黑色，散發著驚心動魄的氣味。而就在附近，林潛還能察覺到淺淡的生氣。
似有似無，微弱至極。
還在！
林潛眼前一亮，大門沒鎖。或者說鎖早被撬開，隨意的扔在一旁，無人理會。這回再不用豐子息說些什麼，他隻使了些勁就主動推開了大門。